第25章(1/2)
他又道,“因为我忘记把刀子带出来了。”
男孩脸色刷白。
第27章住个寝室也折腾
吓唬人是不对的,吓唬未来的栋梁那更是错上加错、罪上加罪。海姆达尔因为男孩白刷刷的脸色心中泛起一丝愧疚。为了弥补,他立刻送上一个自认为无比温和的笑容,打算顺势告诉人家“一切做不得真、玩笑而已”,谁知他刚一凑近,人家的脸更白了,甚至条件反射地后仰哆嗦以避开他。
海姆达尔霎时领悟,无论他现在做什么,别人都会认为是“发育障碍性疾病”的发病征兆。为了不让事态朝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他迅速放弃沟通的可能性,拉回目光坐直身子,然后,当余光瞟过“抱大腿”男孩时,他发现那神态怎么看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自我介绍就在海姆达尔目不斜视地正襟危坐中结束了。
当中央讲台上的主席先生说出:“开学仪式就此结束,一年级同学留步,其余同学就地解散。”二年级以上的各年级师兄们全部呼啦啦地站起来,然后井然有序地随大流朝门外走去。刚才还人满为患的礼堂一时间变得悄然静谧。之后,讲台后方的老师们也行动起来,他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去。
雷·迪亚斯始终笑容满面,目送完最后一个老师离开礼堂以后,他的注意力再度放在了新生们身上,他扬了扬眉毛说:“各位的行李已经送至南塔,新学期的教科书以及课表也已经一并送抵,相信你们进入到自己的寝室后就能看见。”说着,迪亚斯走下讲台,走到新生们跟前:“虽然有点晚,我还是决定依照传统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是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会主席雷·迪亚斯。”
稍许停顿之后,他忽然敛住笑容:“我想告诉各位的是,本校一贯奉行的管理原则是‘学生必须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因而各年级的具体统筹管理由各年级相应选出的级长副级长负责。但是一年级除外。级长制度没有把新生包括在内,一年级的各项安排将由学生会统一规划部署,所以,接下来的一整年里我们碰面的次数可能不会少,希望大家能够相处愉快。”
学生会主席沉默下来,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座的每一位一年级新生。片刻后,他重新绽开微笑,“很好,看来大家都明白了。”
一年级们陡然长出一口气,有几个甚至面带惊惶之色,一个个都显得心有余悸。这位主席先生突然严肃下来还真让人吃不消,那感觉就像被人勒住了脖子一样。
在雷·迪亚斯的带队下,众一年级尾随其后离开了礼堂。海姆达尔尝到了作茧自缚的滋味,没有一个同学愿意和他走在一处,34人的队伍前面都是三个一群两个一伙,他和莱昂吊在末尾,成为两条形单影只的小尾巴。
莱昂还是那么闲庭信步不疾不徐,一个人照样自在自得。
另一条尾巴上的海姆达尔正准备自我检讨一番,便立刻有人冒出来打破了他刚刚酝酿起来的“自怨自艾”。
“嗨,自闭儿。”这充满调侃的声音不消说了,非邓肯·奥维尔莫属。
海姆达尔一转头,一个大巴掌从右后方落到他脑瓜上,只见邓肯笑嘻嘻地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配合他那张充满古典气息的古铜色脸庞,显得格外闪亮扎眼:“我就说书读得太多容易把人读傻了,瞧瞧,才一个暑假而已,德姆斯特朗就把你变成自闭患儿了。”
错了,奥维尔先生,傻瓜和自闭不在一个范畴内。海姆达尔心道,瞧瞧,这就叫不学无术。
自动屏蔽掉邓肯的胡言乱语,海姆达尔努力忽略他搁在自己头顶上的那只手的同时,转而看向始终静立在旁的两位克鲁姆先生,“有什么事吗?”不然干么站在外面等他出来?
不等贝尔尼克开口,一直像野狼盯住兔子一样紧卯住新生队伍不放的埃德蒙突然插嘴,“我们今晚就会离开德姆斯特朗。”语气听起来很是遗憾。
海姆达尔顿悟,“是因为魁地奇友谊赛吗?”
“你知道?”埃德蒙说。
“刚刚才知道。听说要去一个学期?”
“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原因。”贝尔尼克伸手握住海姆达尔的肩膀,凑近慎之又慎地说:“这个学期我们没办法照顾到你,你自己万事要小心,实在不行就写信通知你父亲,该给的面子学校还是会给的。”
“我父亲?”
发现他一脸懵懂不解,贝尔尼克叹口气,“就是隆梅尔。”
男孩恍然大悟。
贝尔尼克郁闷了,不过最郁闷的大概要数隆梅尔,他这父亲当的也太没存在感了。
海姆达尔点点头,不管听进去没有,反正头总是要点的。
或许察觉到他不够上心,贝尔尼克再度强调:“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应付不了就通知隆梅尔,父亲关照儿子是天经地义的,千万别自己死磕!听到没有!”这是数月来贝尔尼克第一次用长辈口吻叮嘱海姆达尔。对于男孩的个性,这段时间接触下来他们几个还是有所了解的,总而言之就是特别不喜欢麻烦别人,凡事都自己解决。他这样,让他们如何安心?平日里明明是很懂得变通的孩子,却总爱在边边角角的小地方犟脾气钻牛角。
“知道啦。”一个个都跟班森室长一样的啰嗦,海姆达尔感到自尊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这些人大概认定他就是那种五谷不分、不事生产的大少爷。
“去去去——”海姆达尔没好气地发出嘘声,“都滚吧,该干嘛干嘛去,别挡在本少爷面前碍眼!”
结果四个人扬长而去之前,每人动手赏他一个毛栗子,可怜他屈服于人高马大的淫威之下,敢怒不敢言。
***
南塔的是德姆斯特朗专科学校内视野最为瑰丽优雅的一处学生宿舍,因为它与占地广阔的温室建筑群比邻而居。南塔内绝大多数的房间都能看见不错的良辰美景,只有极少数的房间窗户对着十年如一日、仿若永恒凝固般的凋零大地、皑皑白雪。这类房间是最不受欢迎的,同时也是大家最不乐意见到的——见到就代表你将要住进去。
雷·迪亚斯把新生们领进宿舍后就离去了,孩子们一进到南塔内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许多回到宿舍塔的二年级学长们站在塔底的公共休息室内,一边拍手一边嘴里嚷着“欢迎欢迎”。今日南塔内的塔内天气是晴到多云,东南风2-3级,最高温度20度,最低气温14度。总之是个阳光明媚,云彩朵朵,和风送爽,温暖如春的气候环境,这是全体二年级前辈送给全体一年级新生的见面礼。
不等孩子们兴奋地叽喳完,代表一年级房间的34把门钥匙联袂飘来。破手套、破杯子、破怀表、破帽子等等一系列老旧破败的门钥匙们虽然一如既往的还是那么破,但是它们却是被绑在深浅不一的褐色、黄色、红色、绿色、白色的缎带上,既不是挂在墙壁上,也不是盛放在置物架上,而是悬浮在半空。飘浮于孩子们头顶正上方。大片的缎带组成一大朵纷杂斑斓的彩云,云彩下方悬挂着每间房的门钥匙,每个门钥匙下方皆挂有一块巧克力色的胡桃木小标牌,牌子上是奶油色的门牌号以及相对应要入住其间的新生姓名。
发现这个情况后,每一个孩子都开始抬头查找自己的姓名。一时间妙趣横生、熙熙攘攘。二年级的师兄们一个个兴味十足地看着眼前这幅稍显混乱的画面,这情况简直就是一年以前他们那时候的翻版。
当你伸手握住属于你的那块牌子时,门钥匙会把你直接传送到相应的房间内自动对号入住,等到该房间的每一个孩子都摸过这把钥匙以后,它会自己飞回到墙壁上钩挂门钥匙的区域。但凡使用过一次,钥匙就会记住你。
可能本届新生人数没能达到学校预期的目标,一年级全部是两个人一间房。
海姆达尔的房间是011,与他一起入住的是那个曾经差点令他窒息而亡的二人组中的另一位——坐他身上咬他领子的那个。既然成为了室友,就该好好相处不是,海姆达尔打算找那室友唠唠嗑、增进一下感情,一转身恰好看见他的室友被门钥匙传送走。他本想跟随脚步也进到房间内,刚要抬手,就听见一个学生不依不饶的尖叫:“我要求换房间!我要求见迪亚斯主席!”
剩下还未进到房间内的新生们楞住了,原本和乐轻松的气氛被这声怒吼冲得踪影全无。少顷,一个二年级师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海姆达尔猜测他可能就是二年级的级长。
这位师兄问那个要求换房间的男孩,“请您说一下您要求换房间的理由。”
那男孩一指离他三步之遥的莱昂,脸上浮现出慌张畏惧,“我不要和他住一间!”
那名师兄毫无表态,只是淡淡瞟了眼莱昂,“我知道了,请二位稍等。”
黑白两色的天鹅绒沙发上坐满了学生,经这一闹,本来回到房间的学生也都闻风而动,跑到下面来看热闹了。
那位师兄的行动力还挺富效率,没过多久便和迪亚斯主席一前一后回到南塔。
那个要求换房间的新生之前所憋得满腔委屈在见到学生会主席的那一刻却漏了个干净,他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吭哧了半天说不出所以然,倒是那条中心思想一成不变,被他反反复复拿出来念叨。
迪亚斯主席问另一位当事人,“布鲁莱格先生您怎么说?”
莱昂不为所动,从他的室友不顾他的感受使性子叫嚣起他就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死样子,现在依然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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