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2)
宋成玉眉间轻蹙,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你跟我回去住。现在他们都睡下了,没人看到。”
陆西赶紧做出个打住的手势:“您可千万别!”
有二十三的前车之鉴摆在那,要是他去宋成玉房间里住再被发现,估计就不是咬一口脖子这么简单的了。
而且陆西对宋成玉的感情还有待进一步观察,万一他误会自己睡了他的白月光,那说不定就是挫骨扬灰的下场,何况自己身体里还有那臭崽子不知道下的什么东西,对方想要他的命简直轻而易举。
只要月圆之夜逃离这,就只剩下一个任务需要完成了,他绝不能这时候死在畅晚手里。
看陆西执意不肯,宋成玉也没再强求,只是他看着陆西眉间隐隐浮现出的黑气,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他伸手悄悄探了下陆西的灵脉,原本蓬勃有力的脉象,此刻却像一个无底的空洞,内里一片虚无,让人探不出一丝生气,简直就像一个死人的脉搏。
宋成玉松了手,看向陆西的眼睛,眼神清灵透彻,没有任何阴气入体的迹象。
死人脉,活人相。
简直闻所未闻。
宋成玉捏诀,想进一步探寻陆西体内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在灵息钻入对方的灵窍后,却感觉体内有股相斥的力量,忽然从胸腔喷涌而出,开始竭力的冲撞。
不等他收回灵息,就被体内的斥力冲得喷出一口鲜血,虎口上的伤口也开始散发出一股股黑气,弥散在空中。
目睹这一幕的陆西被宋成玉突然飙血吓得目瞪口呆,赶紧转身扶住他,看着他虎口周围飘散着一团肉眼可见的黑气,空气中渐渐蔓延开一股腐烂的味道。
陆西掰开伤口一看,里面的红肉早就毒素渗入,变成了焦炭一样的深黑,轻轻一碰,碳化的肉芽就跟干裂的泥巴一样,簌簌剥落。
这幅场景让陆西不禁联想到畅晚掏出母虫心脏后,母虫的身体也是这般迅速风化干裂成了一块块,就像泥巴似的剥落开。
难道宋成玉中了母虫的毒,也会以跟它一样的方式死去?
陆西不敢确定,其实要想稳妥点,最好还是把畅晚叫来看看,可现在他是真不想见那个小畜生,何况他现在敌友不明,要是冒然暴露宋成玉的伤势,反倒给他带来麻烦怎么办?
想到这,陆西忽然想起来,自己不是有洗髓丹么!现在南疆百足蛊也到手了,合在一起就是能解万毒的神药啊!
如果给宋成玉吃下,他身上的毒肯定就迎刃而解了吧。
可要宋成玉问起来怎么办,这涉及到系统自带的设定,自己没法言说。而且那南疆百足蛊就是一只蜈蚣,给人吃蜈蚣解毒也太荒谬了,万一宋成玉怀疑这个药方的可行性,不肯吃怎么办?
陆西扶着宋成玉,灵光一现,忽然道:“就算大战在即,师父也要注意身体,体内的余毒还未清就没日没夜的操劳,我听大师兄说你昨日又忘记吃药了,药碗在桌上从早放到晚,凉透了也没见您喝一口。您若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明日弟子只好亲自上门督促师父喝药。”
宋成玉没看到陆西眼中的狡黠,他用法术清掉身上的污血,缓缓直起身体:“你大师兄素来小题大做,药每日都吃,就是昨天迟了些,少听他危言耸听。”
陆西:“那您一般何时用药?”
宋成玉:“卯时。
陆西一副不信的样子:“眼见为实,明日我一定要亲自端药看着师父喝下去,不然您别想踏出房门半步。”
宋成玉被他这番话说的微微一愣,转过头,视线在他脸上驻留片刻,把陆西看得一阵脊背发凉。
难道被发现了?
所幸宋成玉最后只是淡淡应道:“不必了,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其余的我会想办法。”
好不容易送走了宋成玉,陆西把柴房的门反锁上,铺好草席在上面躺了下来,双手垫在脑后,仰面看着头顶黑漆漆的房梁。
看着系统里畅晚的好感度还停留在10上,陆西笑了声,看来这次指望着刷好感度保命是不可能了,只能自求多福,等到了战场上,希望宋成玉布置的玄寅阵能起作用吧。
要是真躲不过去,也只能说明他命里该有一劫,俗话不是说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其整天战战兢兢担心受怕,还不如坦坦荡荡的面对,反正他已经尽力了,就算结果不尽人意他也能死而无憾。
陆西躺在草席里,干枯的蓬草就像蹦出弹簧的席梦思床垫一样,横七竖八的草梗扎得他浑身发痒。
他本以为自己要等困得不行才能睡着,可实际上,他只是闭上眼冥思了一会,意识就渐入梦境,迅速的沉睡过去。
随着逐渐均匀的呼吸声,陆西抱在胸前的手也缓缓垂了下来,柴房的门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抽/动,咣当一声,铁棍掉在了下面的干草上,房门从外侧慢慢打开,一道红光顺着缝隙飞入柴房。
看着在席子上昏睡的人,红光落在地上,化成了一道少年的身影。
畅晚走到跟前,蹲下身一把掐住陆西的脖子,梦里的人像是被梦魇困住,窒息感袭来的瞬间也无法从梦境中惊醒。
畅晚看着他眉头紧皱,艰难喘息的样子,手下的力道也越发收紧,直到陆西脖子上的白纱掉落,露出后面的红肿齿痕,他才缓缓松了力道。
看着自己的手,畅晚气恼的一拳砸在陆西枕边的地上,地面顿时裂出一道三指宽的裂缝,随着纵横交错的细纹蔓延到了对面墙上。就像他心底的裂痕,无休无止纠缠不休。
他忽然不懂自己了,这种就会惹自己生气的丑八怪,直接杀掉不就完了,干嘛还要费劲心机的让他臣服?
宁愿死都不肯乖乖听话,只有用那个傻了吧唧的二十三威胁他才肯稍微配合一下。
他就不明白了,那个二十三到底哪好,不就是送了他一张破符么,还是一张专门骗傻子钱的假符,连普通的伥鬼都驱不了,他若想要自己可以给他无数张真的,连厉鬼都无法靠近!
可那晚他委婉的提出了自己的意愿后,这丑八怪居然连骂了他一晚上!
想当初上个敢骂他的人,已经被他砍掉四肢,做成了鬼彘。剩下的头掰断过来,跟下面出恭的地方缝在一起,既然连句人话都不会说,那就直接去肚子里吃屎好了。
那厮只是骂了他一声滚,而陆西,呵,足足骂了他一百三十八次!
一百三十八!
一次就够他从人变成鬼,一百三十八次,完全可以灰飞烟灭了!
可是每晚自己来到柴房想掐死他时,总会在最后一刻松开手,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跟人在一起待久了,也沾上人性的臭味了?
他看着被松开脖子后,又咂咂嘴,睡得跟死猪一样的陆西,袖中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纠结的不行,干脆把陆西一脚踹到旁边,自己在席子中央躺了下去,鸠占鹊巢。
畅晚恨恨的闭上眼,“真得赶紧想个办法杀了你。”
再这么下去自己真要疯了。
黑暗中过了一会,就听歪倒在一边的陆西喃喃一声:“京棠,别给我吃了,真吃不下去了……”
畅晚刚闭上的眼一下睁开,侧头看向陆西背对着他的脖颈,眼睛恨不得射出两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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