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市场（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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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

新一天的长安，也是伴随着鸟鸣声，在朦胧日光中逐渐苏醒的。

长安偏南，气候温润潮湿，夜雨和晨雾是常事。做生意的没人会在意这些细节，为了抢个新鲜，今天也照例天不亮就起床，各自准备着出摊要用到的材料。

五更三点开了坊门，商家们便纷纷赶往集市。到了天光大亮，集市各个摊位已经紧紧凑凑排满了商品，却仍然少有人来。只有坊间卖早点的小摊上方缭绕着白雾，旁边围满了赶着上私塾的童生和各家的女主人。

狄仁杰家住永宁坊，穿过亲仁坊和安邑坊便能到达东市，因此他并不着急。他从容自得地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兜里揣上一枚流光溢彩的令牌以应对突发事件，又整了个自认为能帅倒长安千万少女的发型，才满意地出门。他像个花甲老人一般，慢悠悠地踱过了亲仁坊，在宣阳坊门前眺望片刻，然后转身走向了东市。周围的居民纷纷侧目狄大人偏爱宣阳坊的早点人尽皆知。

他今日并不是为吃早点的。

集市已开，但还未到日中，只有零星几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哥趁着清净来挑选小玩意。狄仁杰进了东市，挨家挨户地参观，各家店主无一不向他行礼，喊上一句“狄大人”。

身为长安城第一治安官，明察秋毫刚正不阿已经成为了他的代名词。众人只当他是来巡查的，因此也不将他往店里迎，更不敢巴结讨好。狄仁杰得以清清静静地转悠。过了半晌，到日头升高了，他才状似随意地走进醉霄楼去。

醉霄楼是名扬华中的酒楼，服务水平一流，见客人进来立即迎上去招呼：“狄大人，还是老样子吗？您看这今日为时尚早，小店食材方才备齐，恐怕您得多等一等。”

狄仁杰颔首：“无妨。”说着在大堂随意找个桌子坐了下来：“不要桃脂烧肉了，前天宫宴吃得油腻，到现在还不舒服。”

店小二应了一声，径自去了。狄仁杰独自坐在大堂里，望着门外行人稀少的街道出了会神。现在的街道看起来整洁又冷清，但过不了多一会儿，就会被四面八方来赶集的商客填满，那时水泄不通的景象与现在差别甚大。

或许是过于安静了，狄仁杰甚至能听见后堂里店小二在跟跑堂们训话。小二嗓音尖锐，情绪急了还会有片刻破音，听得人想笑。大概过了半刻钟，训话结束，跑堂们鱼贯而出，个个脸上都是解放了的神情。只其中一个长着大大的猫耳朵的少年，见到狄仁杰，脸色一变，几乎转身就想跑。

狄仁杰已经先一步看见了他，冲他招了招手。

猫耳朵少年面带尴尬地笑了两声，不情不愿地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