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2/3)
剩下的就是这些被他救回来的黑劳士了。
但扫一眼满屋子的老弱病残,雅辛托斯没找出哪个能在阿波罗逃跑时将人追回并制服的,即便阿波罗带着伤。
这个屋子不大,一眼就能望清情况。屈指可数的家具也没有藏人的余地。
雅辛托斯的目光不死心地再次划过桌、椅、床,也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小女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他扛着锄头出去了呀,不是去下地吗——您不知道吗?”她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慌乱,“我,我以为,是您让他出门的!”
“我?我让他出门?在今天?”雅辛托斯重复,“我只说过让你们今天不要离开屋子——他吃错药了?这种时候下地,你们怎么不拦住他?”
小女孩看起来快哭了:“可、可是,阿卡从来没有违背过您的命令,我们看到他出门,还以为是您有什么吩咐!”
“……”雅辛托斯深吸了一口气,看看满脸迷茫的阿波罗,又看看这一屋子老弱病残的黑劳士,快速权衡了一番利弊,“走。”
阿波罗完全跟不上事态的发展:“去哪?我们不是才到家?你要去找那个‘阿卡’吗?他不是黑劳士?下地不是很正常?”
他一点不想出门,但雅辛托斯丝毫没有被劝动的意思,大长腿几步就迈出了院落,阿波罗只能很没安全感地揪紧衣领,满脸痛苦地踏回外面危机四伏的世界。
两人顺着来时的路折返,远远地还能听见小女孩带着哭音的声音:“可、可今天是督政官换任的日子呀!阿卡又不是不知道,早晨殿下还特地提醒,他怎么会突然出门呢?”
“督政官?”阿波罗气喘吁吁地追在雅辛托斯的身后,“就是你跟我抱怨过的,负责监督国王的那种政务官?换任怎么了,不是喜事吗?”
即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他的手仍然紧紧抓着衣领不撒开,仿佛那就是他珍贵的贞操。
“……”雅辛托斯的白眼都要翻到脑后面去,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相信这人真是奴隶的,而且,很明显,自己精心为阿波罗准备的那些课大半是白上了。
他几乎将长腿甩出残影,简短地道:“按照惯例,每届督政官上任,就要对希洛人宣战。”
说起来是“宣战”,其实就是为了防止人数众多的希洛人——也就是黑劳士造反,定期进行一次人口清理。
这是一种极度蛮不讲理、残暴的行为,有些无辜的希洛人可能还在田地里耕作,就被拖出来杀死。
“受训的新兵会接到任务,刺杀最强大、最优秀的希洛人作为考核。”
受惊的表情刚在阿波罗的脸上萌芽,雅辛托斯的挖苦就随之而来:“别担心后者,你上不了刺杀名单。还是想想前者吧。”
阿波罗:“…………”
心碎了,以前雅辛不是这样跟他说话的。
雅辛托斯没再继续抨击阿波罗,只是沉默地再次加快步伐。
宣战、刺杀,这是一种传统。宣战一年一次,刺杀任务则是经常进行,并且并不是每次刺杀出动的都只是新兵,也不是每次都只针对个别几个出挑的希洛人。
雅辛托斯始终无法接受这些“传统”,年幼时还曾提出过异议,却被来议事的元老们惊愕的批判为“软弱”、“懦夫的仁慈”,除了进行严厉的惩戒之外,他的父亲也因此被督政官针对、为难许久。
这也导致雅辛托斯从幼年起就对年长贵族们极度厌恶,更不明白被处处掣肘的国王之位到底有什么好,坐在王座上的国王简直就是贵族的傀儡,除了打仗、祭祀的时候用一下,其余时候都得乖乖呆在王座上,兢兢业业延续腐朽的旧制。
他轻轻眨了眨眼,回想起半个月前救下阿卡时的场景。
那时候,阿卡应该是才经历过一次刺杀,正虚弱地坐在田野中动弹不得。不知道是痛到僵硬,还是太过倔强,明明已经面无血色,嘴唇煞白,还把腰杆挺得笔直。
他的脖颈处有一道抹喉的刀口,并不深,显然是及时躲开了。感受到雅辛托斯的靠近,阿卡几乎条件反射地抬头看过来,但基于失血过多,他抬起头后,直到雅辛托斯表达完自己只是想帮忙,并展示手里的膏药,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一手撑地,想要站起身,并不愿示弱地将怀里的白布披在在身上,遮住累累伤痕,结果还没站到一半,就直挺挺地倒进雅辛托斯的怀里。
想想那会儿阿卡虚弱的模样,雅辛托斯有点想骂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选在这种时候出门,是觉得半个月足够伤养好?风停了雨晴了,面对刺杀他又行了?
雅辛托斯领着阿波罗快速穿过橄榄林,沿着漫长的芦苇荡,往欧罗达河的上游赶去,越过一个小山丘,大片的绿色在眼前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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