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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方牧扯了扯嘴角,笑了,“你都快成我老婆了。”
方措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咽了咽不存在的唾沫,抬眼去瞧方牧的神色。但方牧只是闭着眼睛,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令人歧义的地方,挥挥手,淡淡地开口,“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方措不敢惹方牧不快,端了脸盆出去了。
方牧的手抚上左颈的疤,那种灼烧般撕裂的痛似乎并未远去,眼前又冒出那一双充血的疯狂而绝望的眼睛,濒死的感觉再度降临。方牧到那一刻才明白,那个人竟是不想活的。
方措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到书桌前,摊开最近自己一直在画的图纸,拿起笔和尺,然后手中的笔却不由自主地改了方向,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图纸上留下的是一个简易的钢笔人像素描,他无力地将头抵在自己的手臂上,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捏着,又酸又疼。
如果说,三年前,他对方牧的感情还是昏昧不明,夹杂着青春期的躁动和混乱的,那么方牧的猝然离开,堵住了所有宣泄排解的渠道,他的怨恨、愤怒、委屈、渴望、思念、躁动、爱恋,全糅杂在一起,浑厚而黏稠,他就像一只被不断加热的封闭蒸汽压力罐,随着时间的流转,越来越危险,一旦维持稳定的自制力瓦解,那么“嘭”一声,就炸了。
37第二十七章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就凉下来了,方牧却满头大汗,光着膀子,钻在车子底下捣鼓。
这辆悍马很有些年头了,不少部件都老化了,前几天送去修车行,那边的人看了一眼就说修不了,开价五万收了。方牧想了想,还是舍不得,这老家伙跟着方牧东南西北地闯,风里来雨里去,很有些感情了。
方牧念旧,这不又给拉回来了,这几天闲着没事,就一直在捣鼓这车。
方措端着一杯水,站在门口,今天是周六,他不用去学校,弯腰看了看车子底下的方牧,说:“先歇歇吧,喝口水。”
方牧从车子底下钻出半个身子,晒成小麦色的肌肤上沾了几道油污,浑身脏兮兮的,就着方措的手喝了几口水,说:“你去我房里找找火花塞,我记得我有个备用的扔在那儿了。”
方措转身,上楼进了方牧的房间。找了一圈没找到,打开靠窗抽屉,里面散落着杂七杂八的东西,灯泡、电池、高压线、裁纸刀……还有火花塞,方措拿了火花塞,正准备关抽屉,眼角却看到抽屉角落里的一个白色塑料药瓶。
方措的心里一突,药瓶外面没有任何标识,拧开盖子,里面是小半瓶白色药片,圆形的药片很小,跟平时吃的维生素差不多,没有气味,但方措挥不去心里的阴影,鬼使神差的,他倒了一颗在手心,藏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将药瓶放回原处,关上抽屉,下楼了。
“是这个吗?”
方牧看了一眼,“对。”接过来,捣鼓开了,一边头也不抬地跟方措说话,“你每天坐一小时车去上课,上完课再坐一小时车回来,来回就是俩小时,不累不烦呀?”
“不累,车上就光坐着呢,能累到哪里去,而且还能有时间整理下思路,想点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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