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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是……”纪铭咬住下唇。
“有话快说,吞吞吐吐像个娘们!”
“你是不是临之遥的亲生儿子?”
“哈,你就想知道这个?”浅渊失笑,“我告诉你,也告诉临天绝,我姚远是谁的儿子跟你们没关系,我姚远要跟谁在一起也跟你们没关系!我虽然不知道临天绝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要想拆开我和遥,除非杀了我!今生今世,姚远只爱临之遥一人!”
纪铭瞬间面色如土。
——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三三
天朝睿帝六年腊月三十日,南陵王临天绝册立次子临之遥为世子,睿帝遣北凉王萧景前往观礼。礼成,世子祭祖,华服巡游,民观之忘返,随行数十里,“南陵世子倾国色”一时间传遍天下。
临之遥倦极怠极,却不得不陪着笑脸答谢宾客。从天不亮开始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沐浴更衣焚香祷告,之后是正式领旨册封,繁文缛节层出不穷,然后去祭祖巡街,一整天下来犹如被人痛打了一顿,层层华服早被汗水濡湿,只盼着这夜宴早早结束。
“给北凉王敬酒。”临天绝小声对他示意,临之遥看看首席坐着的男人,不由得蹙眉。萧景来传旨,虽是意料之中,仍是颇不快,一整天,这位罗刹王爷早用目光把他凌辱了个遍,恶心,恶心!
一人由侧门入,对临天绝附耳说话,临天绝点点头。临之遥借着内力听了,只两个字:“来了。”谁来了?无暇多想,起身去敬酒。
毫不意外的,萧景非要喝他杯中的酒,在座诸位都是明白人,兀自谈笑对饮,都装着没看见,临之遥没好气,对着萧景的嘴把酒胡乱灌下去。他这模样在别人眼里全变了味儿,只觉得是在撒娇,临之遥也管不了那么多,要走,萧景还不肯放过他,“就在这里坐下陪本王再喝两杯!”不由分说强把他摁在身边,一面趁机上下其手。临之遥抬眼看看殿堂上坐的父王,一派的道貌岸然,真是人人传颂的“儒王”,谁能知道这个看似温和无害的老妖怪有多么冷血无情阴险狡诈!闷闷的低头喝酒,意兴阑珊。
宫监尖着嗓子高声唱到:“纪大人到!”众人齐齐看向殿门。
只见一个倜傥的白衣青年昂首阔步走进来,身后跟了一人,身高与他相仿,体格略纤细些,一头凌乱的碎发随意用一条玄色的束额系住,同样玄色的锦袍,猿臂蜂腰,轻盈矫健。这样两个少年一起走进来,风景煞是好看。待走近了一看,二人的容貌也出众,白衣的朗月星辰,黑衣的清俊标致,尤其那黑衣的少年,一双清冽眼波,含愁带怨,深不见底。来宾纷纷感慨:今日真是有幸,临氏父子已是难得的美人,不想又来了两个年轻的,也是各有千秋,真真眼花缭乱啊!
你道那黑白二人是谁,就是纪铭和浅渊。你道浅渊为何眼带怨恨,因为看见临之遥偎在别的男人怀里,这个男人还是萧景,你叫他如何不恨!
浅渊心中毒蛇蠢动,竭力压制心神,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这时候纪铭向临天绝行礼,才知道原来他的官职是南陵王府的侍卫副统领。浅渊越发确定纪铭是最近才跟临天绝勾搭上的,这么一个位高无权,随时可以撤销的职位就是最好的证据。浅渊跟着跪下行礼,尽量垂着头。萧景原来在天乐宫见过他,虽只有一面,却还是可能认出他来,这种关节,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既然是临天绝叫他来的,等着他出招就好。只是日思夜想的人儿近在咫尺,全身的细胞都和着心跳的节律一起叫嚣着:遥遥,遥遥!浅渊抑制不住手的颤抖。
他好美,从未见他如此盛装打扮,妩媚又高贵,像只骄傲的凤凰。平日里他多半是穿着舒适简单的白袍子,头发也是随便挽住,临之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对穿着打扮更是没什么要求,在天乐宫时着装打扮也是全凭下人安排,只有一次他穿了一身红衣,就把浅渊电得心神不宁。是的,那时候自己不清楚也不肯承认,对临之遥那些莫名的怒气,其实是嫉妒和怨愤的产物。怨他长得太好看,恨他太招摇,嫌他太淫乱,其实都是因为对自己这么在意他觉得恐慌,内心深处其实想把他据为己有吧。如此说来对他也算是情根深种了。我的遥遥。现在却在别的男人怀里。我会把你夺回来。
临天绝似乎有意抬举纪铭,高声向众人介绍他的身份,镇剑山庄少庄主,剑快梨花,英雄少年,又说自己得了纪铭襄助是如何高兴,对他如何的厚望,众人唏嘘不已。浅渊听得恶寒,若不是早知道临天绝是另有目的,几乎要被他感动了,这个老狐狸不好惹!
终于问起了浅渊,纪铭像背台词似的,说是自己的结义兄弟,姓姚名远。临天绝别有意味的看了浅渊一会儿,文绉绉的夸了他半天,就要请他也跟纪铭一起,入南陵王席下效力。浅渊来不及回答,就听见萧景道:“慢!我看这位少侠眼熟,似曾有过一面之缘。”
临天绝果然很好奇的“哦”了一声。
临之遥入坠冰窟,遍体生寒:还是被这个老妖怪算计了!握着酒杯咯咯作响,一时却没有计量。
果然,萧景不怀好意道:“这不是南陵世子的独生子么?”
满座哗然。
临之遥笑道:“王爷笑话了,之遥不曾娶妻,何来子嗣。王爷定是认错了。”一面对萧景使眼色。
萧景装傻充愣:“咦,当日在天乐宫,他不是唤你‘爹爹’么。”
临之遥脸色青白。
浅渊拱手上前:“此事说来惭愧,姚远原是世子的娈宠,对外说是义子,乃是世子宠爱我,怕我难堪。”
满座再次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