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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思考边重新打量这书生,与他的眼神一碰,我顿时想起个人来,还没开口,他已笑着冲我大喊:“小乌鸦!”
我再无怀疑,上前一拳擂在他胸口:“瘦猴!”
耳边不约而同响起三声或重或冷或带笑意的咳嗽。
我看看黑着脸的李存中,板正正的林岳,眼中隐笑的季桓,又看看院中闻声而出的一些翰林及欧阳文博他们,忙低了声音笑问:“林东亭,你吃什么了?依我看你胖了至少有五十斤……”
耳边又是三声咳嗽。
林东亭笑道:“简尚书……你果然还是南山书院里的那个穆非。我林东亭看人果然不差。五年来,我时时想起同窗时情景,呵呵,小乌鸦,让我看看你……唔,长高了不少。不过,为什么还带着面具?难道……那样的容貌竟真的毁了?!”
李林季三位齐看向我。
我顾左右而言它:“先别说我。这几年你跑哪儿去了?到处打听也没有你的消息。张淼、顾惟庸他们全已考取,有些外放历练,有的……”
见李存中的脸已黑了七分,猛然意识到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忙不自在地朝这阎王李笑了笑。
李存中别转了头又是一声咳,转回来时脸上半丝笑容也无。
欧阳文博他们面带好奇渐渐走了过来,李存中一瞪眼,低喝道:“看什么!”
一群人四散而去,最后内外帘相通的木门前,剩下我们几个。
我敛了笑容,正色问道:“林东亭,说你替考究竟是什么回事?”
季桓轻声阻止:“简尚书,不如让御史大人问吧。”
林东亭苦笑:“不必问了。各位大人,学生本人确实就是林东亭。三年前携带南山书院出具的一应证明赴京春试,不料途中一病不起,与家仆盘桓客栈二年半。也不知是郎中开的药方有误还是怎的,人一个劲儿地发胖,病却直到上月才算愈可。眼看大比将近,回南山书院重新出具证明已来不及,于是请客栈老板、看病郎中写明实情。不想检查的羽林军将它撕了,只对照五年前书院写明的外貌特征‘肤白,眼大而双,瞳仁褐色,五官清秀,体长而极瘦……’就认定了学生是替考的。”
林岳说:“按律,羽林军没做错;依你现有的证明材料,要参加此次考试已不可能,看来你得再等三年了。”
我想了想:“要说证明,我可以为他作证,此人如假包换正是林东亭本人,五年前我与他是南山东书院同窗好友。李大人,麻烦你带他先去考试吧。”
“不可。”林岳与李存中异口同声。
季桓说:“简尚书,还望慎重。此事处理不好只怕落人口实,而且依昊昂律法……”
我打断了他:“事急从权。有问题我全权负责。”
人生有几个三年,能经得起这么蹉跎?再说像林东亭情况这么特殊的,如何处理并无先例可循。如今我这么处理,并非徇私舞弊视国家律法为一纸空文。所谓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何错之有?
李存中看看我,似乎瞬间有了决定,大声说:“这事我定了,三位大人请回。”又转对林东亭,“走吧,按坐号你本应在玄字号房考,如今单独安排你一个单间,有御史台干吏专门监考。”
我笑对林东亭:“认认真真考,考出你林东亭的水平。放榜后,我请你到我那儿喝茶。提前说好了,到时候你直接过去,我俩之间完全可以省去那些虚应故事吧?”
“好,”林东亭走过去又回头笑道,“等着吧,考取后我请你连喝三天的酒,不醉不休。”
林岳眉皱得更紧,自言自语般:“竟还说得这么大声,”他对守门官说,“记住,内外帘官皆不得通过此门,你把这门锁了,日夜派人把守。”
回内院的路上,季桓对我说:“放榜后,你记得向明国师说明此事。”
我开玩笑:“放心吧季大人,我一定第一时间向他坦白我的罪行。”
不料季桓却认了真:“你可能不太明白官场是什么。处事谨慎是不会错的。因为你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我们只有尽可能把事做得无懈可击。目前内外消息不通,无法让外面的人现在就去帮那书生补齐必备的手续,只能等到解禁那天,一出贡院立即着手处理此事。”
林岳微笑:“想不到一向清高冷淡不大与人交往的季大人,竟会如此替他人操心。”
季桓淡淡地看了林岳一眼,淡淡地说:“哪里。不是如今亲眼所见,谁会相信林大人隔三差五地参他,原来是出于关心简尚书才这般接近他、时时提醒他的。”
见这二人还要说下去,我笑道:“都是因为简非鲁莽不可教,令两位费心了。走吧,到我那儿去,我沏茶谢罪。”
季桓微笑:“早听说简尚书沏茶手段了得,今天终于得尝,幸何如之。不如喊上谢大人,我们边喝茶边论诗谈文,偷这半日之闲。”
不想走到读卷房附近,里面有说话声传出:“不管怎么说,为人十分谦和,没有仗势骄人之态,本官心中原本还有些顾虑……”
“呵呵张兄,别太乐观。照我看,这位办事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