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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也行。
迦叶满脸震怒:“你想用佛指燃火?!”
他果然这样问了。
真是有趣。
我笑起来:“我想看看有无舍利子。”
“你糊涂了?它是木头的,怎会有舍利子?!”
“既然是木头,大师何必动怒?”
他一听,僵坐如石。
炭火红暖,茶炉嗞嗞微响。
他二人全不说话,只是看我动作。
水沸,温杯,倒水,投茶叶,再倒满水。
“请吧,二位。”我把茶杯推到他们跟前。
茶香四逸,混了雪气、梅氛,别有清韵。
这两位却不动,扮坐佛。
我真诚道歉:“放心喝吧。刚刚燃的,是自精舍东侧一间存物库里的木料上,切下来的。只不过,妙莲故意削成那模样,想与大师开个玩笑。”
迦叶身体一颤,醒了。
怒意消退,换作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我。
阿巴克突然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看着我的眼神别提多亮。
好像我不再是个丑八怪,而是他心心念念的净水瓶。
迦叶也慢慢笑了:“妙莲,想不到你用这方法试练我的修为……迦叶惭愧,自八岁参禅,枉念了十九年佛经。”
说罢,取茶,微抿。
又是一怔。
再品。
“阿弥陀佛,迦叶原来以前喝的全是刷锅水。”
见他懊恼,我忍不住劝慰他:“大师整日参研佛法,无暇他顾。妙莲性懒,向来只是无事忙。”
“无事忙?”他似自言自语又似发问。
我微笑道:“大师刚才喝的茶,是妙莲收集的春日竹尖上的晨露泡制而成;茶则采自岩顶云雾;——小泥炉,老松枝,紫砂壶,白玉杯,二三友;就着窗外竹风、雪夜梅香、云中钟磬,这茶,怎会无味?”
“二三友?”阿巴克重复一遍,眼含微笑地问我,“你真当我……我们是朋友?”
我朝他真心真意一笑,算作回答。
他深深看着我,不说话。
“好一个无事忙。妙莲小师父心无挂碍,恬淡自适,是真得了自在,这茶沏得大有禅意啊,”迦叶自失地一笑,“迦叶自幼年起除了诵经礼佛外,钻研最多的就是你们的琴棋书画。琴与书,暂不论;你如何看待你们的画?”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不着边际。
听他话音,仍是想一较高低了。
可是坐而论画,却要从何处谈起?
“小丑八怪,怎么不说话了?”
阿巴克微笑着边品茶,边催促。
我想了想,推开窗子问他们:“二位看到什么了?”
阿巴克看了看,说“雪夜。虽有微光,但看不真切,依稀还有梅树,竹子。”
迦叶说:“嗯,诚如殿下所言。”
“妙莲,你呢?”阿巴克饶有兴趣地问。
雪,已停;青天深处,弦月虽缺,然光华如水,映照着寒山雪色,天地一片清朗。
我问他们:“二位真看不出画意?”
“你打什么哑谜?”阿巴克催问。
我一笑,把窗子关上,把灯盏灭了。
月移竹影,在窗纸上摇曳。
“如何?”我问他们。
阿巴克尚在疑惑,迦叶已双目一亮,看来已经明白我说的意思。
“殿下看不出它就是画?”我指着窗户微笑,“依妙莲看,天地万物,原本是画;远的不谈,这数竿修竹,配了这窗纸,月移影来,风过声动,摇翠鸣玉,有声有色,就是一幅生机盎然的图画。”
“阿弥陀佛,这要如何画出?”阿巴克居然也念起了佛号。
我笑道:“琴重音,画重意。若要画出,自然是竹从笔转,韵向墨流。”
迦叶看着我,目光冲和,缓缓点头称是。
阿巴克却皱眉:“你这小丑八怪只会说嘴。不过,说得蛮有趣。我今天不回去了,与你抵足夜谈。”
什么?
我看着他。
他也正注视着我,面带微笑。
笑得居然眉眼……如画?
我眨眨眼,重看。
没错。
就是眉眼如画,俊美到十分;且眼中温柔满溢,仿佛我是世上最令他倾心的人。
“好不好?我们今天联床夜话,作一夕……”
话,含含糊糊地停了;语声一样温柔,拧得出水来;双眼渴望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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