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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他的手,慢慢走出,捂住了他的眼睛:“外面阳光灿烂,你先适应适应。”
站在阳光下,他被我蒙了眼睛,却仍十分乖巧沉静。
苍白的肌肤,没有任何光泽,阳光透过,小小的耳廓上纤细的血管根根清晰可见。
“有没有感觉到阳光的温暖?那种透明敞亮的温暖?现在我慢慢松手,你自己看看,好不好?”
手,一分一毫地移开,怀着戒备,紧张地关注着他细微的反应,最后,他的脸全在明亮的光线中。
没有任何过激行为。
事实上,他似乎并不畏光。
为这一认识,我猛然蹲下来抱住他,在他苍白的脸上响亮地亲过。
他浓密的睫毛低垂,毫无反应。
我笑着摸摸他的头:“嗯,不错。阿朗适应能力很强啊,走,我们画画去。”
在我临时的书房里,抱他坐我膝上,他握着笔,我握着他的手,蘸上墨,一遍遍地画着同样的画:
“看,这是青山,山上一条可爱的小溪迷路了,小溪流有一个可爱的名字:阿朗。它要去寻找它的家。天空是微笑的太阳,它对小溪流说着温暖的话:孩子,放心地流淌吧,前方就是你和美的家。小鸟欢快地飞着,为小溪唱着明亮的歌;天边的白云飞过来,它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清澈的小溪,再也不肯离开,整天赖在小溪的怀抱里,要陪着它回到小溪流的家。
温暖的阳光照着,欢快的小鸟唱着,懒懒的白云陪着,小溪轻快地流啊流,它的旅程再也不寂寞,它越来越坚信一定可以回到温暖的家,找到它慈爱的妈妈。”
他在我怀里不吭声,双眼低垂,任我握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地画着同样的画,一画就是一百张;听我说着同样的话,一听就是一百遍。
他一无反应,沉默地任我牵引着他的手,画着这些写意的山水。
阳光的影子渐渐变成绯红,我对他说:“坐了一下午,我们出去散步好不好?”
牵着他的手走出来,却在门口看到一位素服的女子。
倚了书房的墙壁,不知已站了多久,不知听到了什么,她只是用手抵了嘴巴,无声地抽噎,泪流满面。
只有母亲才会如此伤心吧?心伤她的稚儿,生生地在她的眼前,可触摸,却不得回应。
触手可及,却又那么遥远。
即使最浓烈的爱,也已唤不醒沉睡的灵魂。
于是,剩下刻骨铭心的伤痛,为她的孩子,——柔软温热的身体,苍白麻木的灵魂;
剩下绵绵无绝期的憾恨,为自己,如此无能为力。
剩下永不放弃的爱。
我抱起他,牵着他温软的小手抚上了面前这位女子的手:“来,阿朗,握住,这是妈妈的手。”
他没有任何反应,无意识地任我把他的手放在那女子的手中。
“阿朗——”那女子哽声握住他纤细的小手,如握世上最易碎的珍宝。
“简状元,”她转头对我说,“小儿让你费心了……”
泣不成声,句不成句。
此刻,她不是尊贵的皇叔妃,只是一位束手无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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