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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什么?”
凤鸣脸色微变,片刻镇定下来,轻笑道:“满口胡言。”
周围出奇沉默,只有凤鸣一人强笑震动森冷空气。凤鸣笑了几声,不安地转头,向鹿丹道:“国师难道不觉得可笑?我们刚从西雷过来,容恬深受人民爱戴,兵强马壮,国势正如日中天,怎会出现这样荒谬的流言?”
祭师总长旁一名看起来身份较高的祭师抬起头来,冷冰冰道:“祭师从不说谎。”
几个没有音调起伏的字像子弹一样,射得凤鸣浑身一震。他怔怔看向鹿丹,鹿丹默默点了点头,也是一脸苍白。
十一国争战的时代,军情最为重要,谁敢拿这些事信口雌黄?没有确认事实前,祭师绝不会随便开口。
凤鸣脸色渐渐惨白,趔跄着退了两步,深深呼吸两口冰冷的口轻,神色稍缓,摇头道:“这不可能。”
容恬……出了什么事?
浑身绞痛起来,神经被尖利的魔爪扯成四五股,每一股都揪心地疼。凤鸣只觉得一颗心灌了铅般,向无尽黑暗下坠,完全听不见旁人的对话。
鹿丹比凤鸣情况好点,一手扶着凤鸣摇摇欲坠的身子,收敛了惊色,徐徐问道:“什么时候的消息?”
“两个时辰前传来的消息。西雷容恬为了寻找鸣王,轻率地领兵一路搜索,被他的王位继承人勾结掌管着王宫内廷兵力的瞳剑悯用计困在永殷,激战中容恬战死阿曼江,消息一直封锁,直到近日西雷新王登基,这消息才公告天下。”答话的人是站在祭师总长另一侧,身份只在祭师总长之下的右环祭师,声音一样干巴巴的沙哑难听,却藏不住一丝小小的幸灾乐祸。
此情此地,看得出这份幸灾乐祸并非针对容恬,而是针对千辛万苦将凤鸣骗到手的国师鹿丹。
凤鸣哪里管到他们暗藏玄机的针锋相对,容恬的音容笑貌在脑子里如失了控制的飞机一样横冲直撞,化成漫天幻影,耳内嗡嗡作响。他脸色比死人更难看,半晌之后,勉强直起腰似想站稳,却忽然双膝发软,几乎摔在地上。
祭师总长瞧也不瞧凤鸣,漠然道:“容恬既去,威胁我东凡安宁的强国将不存在。鸣王不再是大王的贵宾。此人亵渎神灵,绞杀。”
冷风骤然擦身而过,几名侍卫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朝凤鸣围上来。
凤鸣表情恍惚,被他们反抓住手臂犹不自知,只是不断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眸子已失了焦距。
“住手!”鹿丹喝止侍卫,咬牙道:“容恬虽然不在,但鸣王还是不能杀。他脑中藏有古今罕见的兵法策略,正是我东凡振兴的一大契机。祭师总长若杀了他,就是灭我东凡富强的机会。我乃国师,掌管国家重大政务,谁敢杀我要保的人?”
他相貌虽美,发怒时气势却绝不输人一等,挟国师之威冷冷一喝,犀利目光到处,没有一个侍卫敢动弹。
局势骤然陷入僵持之中。
鹿丹毕竟是东凡国师,而且还有另一个众祭师深为忌讳的身份,不能太过硬来。众人犹豫间,视线不约而同飘向身份高贵的祭师总长。
祭师总长对鹿丹也似有忌惮,缓缓抬起眼皮将鹿丹扫视一番,又缓缓垂目,沉吟一会,才用可以让水冻结的语气道:“在天地宫门前亵渎神灵,罪名非同小可。杀与不杀,待我们请大王示下。”
鹿丹好不容易抓了凤鸣,一来挑拨西雷与各国关系,阻挡西雷国势继续强大,以保护东凡完全,二来骗得凤鸣吐露天下所有君王都奢望得到的兵法。满想着可以挫挫这群祭师的风头,怎料一回来就挨了一记阴森森的冷箭。
千算万算,怎算得到容恬竟然会被人谋了王位?不过祭师处事稳重,而且戒律森严,从不说谎,鹿丹绝不会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事到如今,只能暂时隐忍,鹿丹点头道:“那好,鸣王先跟我回去。等我们见过大王,再请大王决定。”情况大变,他当然不再妄想这群手握重权的老女人肯让凤鸣入住她们心目中最神圣的禁地。
“慢。”祭师总长道:“鸣王亵渎神灵,在大王未决定处置前先交给祭师院关押。我会将他锁在天地宫的地牢内,让他好好忏悔。”
“不可。鸣王和本国师已有协议,他说出兵法,本国师保护他的安全。祭师总长将他抓去锁了,他如何肯说出兵法?”
祭师总长咧嘴,阴森笑道:“有我祭师院中诸种酷刑,还怕他不肯吐露兵法?”竟不再理会鹿丹,转头领着众人进入天地宫正门。
鹿丹见她目中无人,气得差点咬碎牙齿。但他胆子再大,也不能在天地宫前和祭师总长硬来,根据东凡法律,只要在神灵禁地,祭师总长可以下令绞杀任何人,连大王也不能赦免。他若贸然行动,祭师总长乐得把他这个心腹大患处理掉。
眼睁睁看着这群可恶的老女人带着脚步蹒跚的凤鸣进了天地宫,压低声音,优美的唇里狠狠吐出三个字:“老。虔。婆。”
身后传来心腹侍从战战兢兢的禀告:“国师,大王宣召……”
凤于九天第三部第三十五章
凤鸣浑浑噩噩,被祭师院的侍卫反绑了双臂推进天地宫。那天地宫倚着山势而建,只有宫殿门口是人造建筑,里面巨大无比,却是好几个天然溶洞连接正殿大门而成。因此宫殿内阴冷潮湿,凤鸣进到宫中,湿湿冷冷的山气扑面而来,冷得他浑身打颤,人反而清醒几分。
骤然听到噩讯,迷失神智只是一小会的功夫。同样的事情当年在离国也发生过一次,因此一惊之下,渐渐定住心神。暗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无论西雷是否动乱,容恬又岂是会随便让人害死的君王?自己万万不可在此时丧失斗志。
定了定神,环顾左右,前方那群鬼魅般冷冰冰的祭师正在带路,身边的侍卫表情冰冷,鹿丹却已不在身边,凤鸣立知情势大大不妙。
事到如今,只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过了前殿便转入一条狭长通道,两边墙壁上黑漆漆的,在火把照亮下有反光,似乎壁上有点渗水。越往内,温度越低,凤鸣刚刚在点着暖炉的马车上下来,身上穿得不多,此时不由打起哆嗦来。
过了狭长通道,视线豁然开朗,眼前是一个极大的天然溶洞。仰头望去,上方石壁倒挂许多长约手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