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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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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龙,你的威信不小呀,一个人说不叫说,众人都说才是真的。”“我没什么,就是看不惯欺负人的事,大家都是人,谁比谁高多少,人都已经掉井里,还扔两块石头,互相残杀,没劲。”兆龙讲着自己的做人标准,一句句话说得干脆利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们俩有个思想准备,等好了以后,我准备让你们俩当大班长,一个管坯场,一个管窑场院,敢不敢?先别表态,不许克扣,不许打骂,不许当牢头狱霸,不许多事,考虑好再告诉我。”易军打破沉静:“这个尹指有把逗,有思想,真要是干,那是人家看得起咱们,得把事儿做好,不然对不起人家。”“老伟那小子就这样算了?”哈德门问。“别着急,狗改不了吃屎,早晚他得跳出来,等逮着他的事儿,咱再治他。”兆龙解释道。“什么时候咱们逮上两口?”黑头问。“别着急,我会有办法,我是谁呀?”易军眨着眼睛,“哥儿几个拭目以待。”兆龙和易军走马上任,老伟被安排到院里当杂务。为了实现正规化,已经开始盖围墙,圈儿就是圈儿。因为季节的原因,土坯停止生产,兆龙也随着大班进了院,而易军依旧战斗在岗位上,领着哥们儿热火朝天地干着。哥儿几个终于盼来了第一次改善,看着菜班几个人在白司务长的带领下,将猪抬了进来,在号里学习的犯人不时往外瞧着,猪头抬了出去,后屁股也抱了出去,不一会儿工夫,伙房班长大蒜头翁立明又和计老七抬着满满一盆排骨走出值班室。都都喊着:“完了,完了,精华的东西上缴国库了,哥儿几个吃个狗屁呀。”杂务孙明明笑道:“对讲机早就打过去,看吧,晚上师劳改处肯定来人撮饭,这是惯例,联络感情嘛。猪有,肉也有,不是给我们吃的,只有吃肉渣的份儿。”然而,有的号连吃渣的份都没有,大猪头米布找他们哥们儿大锛儿头,手里拿着铁碗,右手拿着两馒头:“大锛儿头,弄点肉吃。”“你们号没肉呀?”大锛儿头问他。“有个锤子,大伙房再切点,院里杂务再扒层皮,拿到号里本来就不多了,四宝子这老×又在盆里挑了个够,哥们儿碗里只分到两片,有的人还没有,真他妈的够王八蛋的。”大锛儿头赶紧给他夹了几片肉,“我也不多,这是兆龙他们给的。简直黑到家了。”“心也不齐,真应该集体绝食。”大猪头还没说完,兆龙将宝全送过来的一碗肉,拨了十几块大的给大猪头:“哥们儿,算了吧,以后馋了到这儿吃来,你可别挑这个头呀。小心隔墙有耳,扎你一个大血针,吃不了你兜着走。”“谢谢,兆龙,你说这叫他妈的什么鸡巴事,哥儿几个确实素呀!”朱布气哼哼地。“兆龙,你跟尹指说说,从账上提出些钱来,到团部买点去,不就解决了吗?”黑头议论着。易军有些担心:“这倒能解决一部分人,但是,净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主儿,刚才的大猪头都四进宫了,从来没见过他接见,还有不少倒流的,穷人多呀。”兆龙说:“唉,咱们呀,自己念自己的经吧,全管,管不过来。再说,老挑这个头,人家也会烦,罪都是自己找的,自己受吧。”今年的收成不错,支队安排已完成打坯任务的一小队去八中队支援拾棉花,到了那儿,兆龙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艰苦,砖厂还是享清福的,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中队押解挺简单的,四个武警都挤在驾驶楼里,小队犯人都坐在大拖拉机后斗上,后面支队派一辆警车押后,警车只有两个武警和狱政科一个科副,加上汪中就开始出发。本应已经光秃秃的棉花地,由于天气温度高,收成很好,又长出不少白花花的棉花。要求在变天的前期,抓紧时间拾出来。不过就是四十里地,来到八中队,院里只四五个病号、俩杂务,所有队长和全体犯人都出去抢任务。将行李放在厚厚的草垫子上,匆匆集合开往棉花地。这可不像砖厂,一块地能走出二三十里。到了地头,插上小红旗,一人发一个围裙,兜特别大是专为放棉花的,只要将棉花拾干净不要有什么杂物,要求挺简单。

第三章第96节新疆的蚊子

新疆与北京整整两个小时的时差,晚上九点半了才擦黑,天黑队伍才催收工,兆龙让都都和大锛儿头扛着秤,计量斤数,然后记录。由于是帮助干活,八中队和支队没有要求数量,一小队没有什么负担,但是在八中队看到了压力,整队回来的犯人,站在院中,大班长在叫着名字,被喊到名字的人,很自觉地到大墙底下,开起了“飞机”,原来这是没有完成任务的,其中就有不少北京监狱五中队和一中队的。兆龙他们都吃了饭,“飞机”还没有开完,大约两小时,很多人都站不住,大部分动作变形,有几个瘫在地上,被拉进值班室,很快吱歪的声儿就冒出来,没跑准是开练。“兆龙在哪儿呢?”大良子跑了进来。“哎哟,兄弟。”兆龙急切地问,“你怎么来新疆了,集中的时候没看见你呀?”“哦,我在那道,你没看见。大哥,我正准备托人给你带信呢,听说砖厂过来人,看看有没有你,碰上都都我就赶过来。不错,混得可以,就是横。”“你别夸我,你怎么样?”兆龙很关切。“混得差,兄弟能这么随便跑吗?质检员,咱们哥们儿能干活儿吗?”大良子很自信,“出工太受累,十几个小时,混了一个磁器狱政中队长,过几天当杂务到他手底下干去,缺什么言语。”“你缺什么也甭客气,反正有什么事互相通个信,能帮的,哥们儿绝不会跑和闪。”“这我信,我先过去,得给那帮没完成任务的领饭去,够王八蛋的,囚粮减半,真是得罪人的差事,晚上沏泡一起聊聊。”在这儿有一个熟脸,就比什么都亲,兆龙特别地高兴,用好茶叶沏了一缸子浓浓的茶,等着大良子。大良子准时赴约。“哥哥,农业中队真够一梦的,我操,顶着星星出去,顶着月亮回来,往地里一蹲就是十几个小时,除草、间苗,老娘们儿都觉得累的活,老爷们儿的腰真的受不了。我一看不行呀,磕吧也磕不出去,熬鹰似的熬你,活儿你还得踏着镣子干活。幸亏,有狱政中队长看到兄弟的劲,喜欢,给我说情。说真的,再晚两天,我还真扛不住,这鬼地儿。”“砖厂也一样,吃没吃的,喝没喝的,都是重体力活,主食管够,听说支队部要从团部挪到砖厂去,不知是福还是祸?”“听天由命吧。哥哥你说,新疆青海回来的都说干事狠,能不狠吗?瞧瞧这哪是人受的罪?有一天算一天,人就放在这儿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大不了同归于尽。”大良子看不到希望。“哎,兄弟,千万别这么想,你现在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往好处走吗?尽量看开点,如果你混不下去,捎个信,到我们砖厂去,以我的人格担保,一点罪也受不上,你信不?”“我信,我当然相信,你和易军都挺火,听说易军的托儿直接通天,真够牛×的,我就信服你这点。兆龙,结识的朋友都不是憷窝子,个顶个的能耐人,能交你这个哥哥,兄弟高兴。这儿,不比北京,都刚来没酒,见谅。”“我也正设计这事呢,没酒怎么过呀,总得想法搞到它。”兆龙挺遗憾。“哎,对了,你年龄比我大好多,从今儿起得改口。”“别,改什么口呀!”“必须改,您是哥哥,要不咱哥儿俩就掰。”“行,好,改口,兆龙,你太讲究。”就这短短的十五天,把一小队的人弄个人仰马翻,没有一个洗脸刷牙的,倒下就睡。新疆的太阳太毒,早晚温差大,早晨起来穿棉袄,中午恨不得光膀子,晚上睡觉盖被子,真应了当地人俗语:早穿棉袄,午穿纱,晚上抱着火炉吃西瓜。可是想想八中队的人,真可谓知足者常乐,兆龙从汪中那里知道:支队给中队是二十五公斤一天,中队给小队三十公斤,而小队将任务加到三十五公斤。早晨起来有露水,倒还有些水分,占点重量,到了中午,棉花干干的,根本没机会找捷径。最后一天,大良子过来送行,拿了一些用酱油泡的生肉,非让兆龙带走,兆龙只得收下,给了他一条三五烟,互道保重。等回到砖厂,围墙已起来,进出门恢复报告秩序,并且有武警上了岗楼,还在门口加了门岗,这样加上值班室、院内杂务、道,有了五道警戒线,开了出门条,还得经武警同意。武警不出工,中队就出不去犯人,武警有自己的特权,所以,支队搬进来,跟武警中队搞得关系很好,臭脚掉臭脚,支队有请客,武警去,武警有客请,支队去,一般中队摆不平的事,由支队出面,关系也挺复杂。老伟开始捣乱,先是向中队建议,吃饭在院中央吃,排成队,并且开饭前,要唱歌,中队竟然采纳。鬼子不坏汉奸坏,毒毒的太阳,将近四十度,暴晒在犯人身上,菜又没有油水,这馒头怎么也咽不下去,许多人要带回号里吃,还被老伟发现,检查所有人的饭盒,有没有馒头,不交出来,按私藏粮食处罚。真够损的,这是他的第一件损事。第二件是他建议卫生评比时,必须将被子打成正规军队的模式,有棱有角,必须将被子拍出形状来,不合格的扣改造分,晚上集体陪绑,到灯下集体拍背包。新疆的蚊子是出了名的,个大咬得也狠,一般人受不了。不难想象,第一个身受其害的肯定是兆龙他们组,没跑。

第三章第97节邪门歪道

黑头骂着:“这个畜生,干不了人事,整个是一个坏水,给丫改名吧,叫坏水。”都都咬牙切齿道:“你说他妈的累死累活的一天,晚上还得拍俩小时背包,不是装大个的是什么?”易军也很气:“登鼻子就上脸,看样子还得揍他一次,不长记性,坏水就是坏。”兆龙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早晚得搞卫生,但是没想到这么厉害,咱们还是搞好点,要是他真没理犯劲,再找他算账。”黑头喊了起来:“坏水,时间到了,你过来检查来呀。”“你叫谁坏水呢?”老伟叫起劲来。“叫你呢,宋伟,坏水,告诉你,我黑头可不怕你,要想嘬死我陪着你,不服气是爷们儿,咱俩去厕所,谁要是诈猫,谁是狗娘养的。”坏水知道黑头是个混蛋,不想惹是非,何况自己今年想减刑,忍住了,可这坏水名字还真叫开了,因为窗户都开着,全中队都能够听见。天气一天天逐渐冷了起来,号里垒起了火墙,一试用,还真棒,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煤发得充足,这可是个大问题。这是坏水干的第三件损事,按规定每个号每天七斤煤,煤末子自己去煤场拉,坏水买通了负责发煤的王大。先说说这个王大,五十多岁,顺义县人,三进宫,每次都是搞破鞋,一九八三年严打弄了个流氓罪,女的因为他不给五百元了断,告了他,给老×整了个十年。他没见过什么世面,但骨子里很坏,跟坏水坏到一起去了,条件是坏水每月给他三十块钱零花钱。王大给坏水买酒买肉负责外围采买,而且必须给兆龙他们小队多弄煤末子,少弄煤块,王大欣然同意。寒冷的冬季开始,易军所在的二小队终于停产,而屋子里也正是烧煤的时候。王大赶着毛驴车送煤来了,兆龙他们所在的小队,明显地,煤块少了不少,净是煤末子,说是七斤,其实就用一个破筐当志子,装腔作势满了为止。兆龙心里跟明镜似的,也没言语,冷冷地看着王大分煤,分完了之后,王大拿鞭子赶驴走,驴就是不动窝。“妈的,又上了瘾了。”王大一边骂着,一边将自己的烟袋锅子拿出来,装满老叶子点上,送到毛驴嘴边,毛驴竟然抽起了烟,冒了几口,吐出了烟,自己径直走了。这一奇观,把所有的人都看傻了。精瘦精瘦的王大,挺着小一米九零的大个,美滋滋地炫耀着:“不是我王大吹牛,这驴呀,也只有我玩得转,别人呀没戏。”神颠颠地哼着小曲走出道。孙明明说:“这老东西有点邪门歪道,别看这个样子,不缺吃不缺喝,骗得连队的老娘们儿这家给点、那家送点,会来事,特吃得开。中队和支队都知道他的毛病,一是考虑他年龄大了,二是没人替他,这活不好侍候,又是住外面,所以,只要不犯花事,任他折腾,无非是一瓶油、一把菜的事。”“可他敢克扣我们的煤?”兆龙问。“嘿,你不知道,剩下的这煤都送到杂务组,值班队长晚上就在杂务组睡,所以,必须供应上充足的煤。但是,这事好解决,先忍上几天,过几天我给你们出个主意,什么都办了。”孙明明很有把握地说,搞得兆龙摸不着头脑。一周后,到新疆后的头一个元旦来到了,圈里肯定是要改善的,肚子里缺油水的,都盼着这一天呢。早上都饿着肚子,等着下午的肉菜。难得一见的青菜上了桌,肉炒蒜苗、鸡蛋西红柿、红烧肉、肉炒扁豆、肉片炒黄瓜、肉炒柿子椒,菜虽少些,但是,总算是六个菜,像模像样过个节。孙明明将各个号插上门,示意兆龙、易军、黑头、都都、哈德门都出来,一齐来到小教室,只见挺丰盛的一桌酒菜摆在四个办公桌上,有鱼有肉,竟然还有虾,足有二十多个菜。“兆龙、军儿,也没跟你们商量,从军儿的账上提了三百元现金,中队的头儿都过来,我说是你们哥儿俩请客,都挺给面儿,过节了聚一聚,是个意思,你们看行吗?”易军抢着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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