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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不了。”“别胡说,你对英子的好有十分之一给我,我这辈子可就烧高香了。喝酒,不是缺酒吗?今儿管够,干。”费青青以为兆龙只是心情不好,发发牢骚而已,“难得你们俩这么情投意合,我他妈的都吃醋了。干哥哥,你也没拿正眼看过我,我就是要你这样的男人,可没有,得了,你也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英子对你真够铁了。”“什么?青青,你再说一遍,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是我没有福。”兆龙拍着桌子,又一大杯干掉,拿出藏在身上的诊断证明,扔在了桌上,泪从眼眶中流出。费青青举着的酒杯,无力地掉在了地上,她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肝癌晚期。没有哭泣声,只有泪水在流动,面对钢一样硬的坚强汉子,为情爱为生命流下的真情,费青青忍不住扑上去,抱着兆龙放声大哭。许久,兆龙缓缓地从悲痛中解脱出来,拍拍费青青的头:“青青,咱们是哥们儿,我求你三件事。”费青青边哭边说:“你说吧,三百件我都依你,做什么都行。”“第一,你我必须像平常一样,千万不可泄露半点病情。”青青点点头。“第二,不惜任何代价,延长她的生命。”费青青又激动地哭了起来。“第三,帮我购置东西,筹办婚礼,我要和她结婚。”费青青听到这句话,停止了哭泣,呆呆地望着这可爱又可贵的男人。“青青,在她的最后时刻,我不能让她带着任何遗憾上路。”兆龙坚定地说。发誓要玩死男人的费青青被如此真情以对的兆龙所震撼,为他和英子的生生死死而赞叹,帮助兆龙完成心愿她义不容辞:“兆龙,这些事儿做起来,很难,我不是石头人,但是,为你做些事,值,心甘情愿。”兆龙情不自禁地把手伸过去,要握手。爽直的费青青带着泪笑说:“你打住吧,我可不习惯这个,真酸。”两个人开始商议具体办法,并排出时间安排。兆龙告知费青青自己还要替英子办两件事儿。北京,首都体育馆。一场多名歌星参加的演唱会刚刚结束,京城小有名气的“走穴”的穴头付加西,结算完演出费用,着实赚了一笔,带着一个三六九不懂的女孩,借着找一个好工作为名,骗回了家中。付加西脑子活,早在1978年就开始倒腾了,人家走的道又不一样,由于多年政治统帅一切,粉碎“四人帮”以后,人们急缺文化艺术的充电,一些能人利用手中的权力,调出尘封多年的经典电影作品以及进口电影,组织在各大部委礼堂放映内部电影。他们各有分工,有的调片子,有的租场地,有的组织单位,有的将胶片串场……付加西就是其中的组织者,倒腾了没几年,积累了很可观的家底。除了赚钱,还有一爱好,就是利用自己天生的奶油小生的外表,骗取众多良家妇女的爱情,以各种许诺,找工作、拍电影、当歌手,让女孩子们上当受骗,他的目标是漂亮的女人。他刚刚打开房门,里面已坐着三个男人,很严肃地盯着他。“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付加西心虚地问。为首的一个青年拿出一个不值钱的红腰带,冷冷地道:“有人让我给你带件东西。”不等付加西说出两个字:“英子”,青年有力的手卡住了他的脖子,其他两个人将他的脑袋按在桌上,脸部朝上。一碗硫酸倒在他赖以招人的小白脸上,火烧火燎地疼,皮肤很快嘶嘶啦啦地开裂,走到这种地步,是他的报应。英子已开始做化疗了,尽管身子很虚弱,但她坚持要给兆龙织件毛衣,兆龙也没有阻拦。像往常一样,兆龙还是亲自做饭,他嫌医院的饭不可口,况且自己的手艺有所长进。今天做的大米饭、烧茄子,炖的鸡汤,他一勺一勺地喂着英子,还不时开着玩笑:“老大,享受的滋味不错吧?”“马马虎虎。”英子也反击着。“您老人家七老八十啦,该让儿女孝敬孝敬啊。”“折寿吧你,跟你姐打镲是吧?”兆龙哈哈大笑,洗了碗,看到英子的脚浮肿,又打来水泡脚。
第二章第30节兆龙的痛楚
“姐,这猪爪,可以卖了。”“卖你个头呀。”英子很开心,兆龙除了偶尔有事出去一两次,除去做饭,这二十多天,基本上守护着她。英子的病做过化疗,有一些控制,兆龙听了医生的介绍,心情好了许多,并给英子买了一个大洋娃娃,放在枕头边上。晚上,兆龙陪着英子,望着窗外明亮的星星。英子跟兆龙聊着天:“哎,兆龙,你说人这辈子就这几十年,太短了,跟你呆不够,等下辈子投胎,咱两家近点,咱俩早早地见面。青梅竹马来他一回,多棒。“你说,怎么不早认识你呢?你怎么不说话?告诉你小子,是我英子把你变成了一个男人,我特自豪,你也没表示表示,将来,你要出了名,请人写传记或小说,写写道上的事儿,写写你的轰轰烈烈,再写写你对我的有情有义,咱们这点事,够社会人看的。”兆龙从英子的话中,感觉英子知道些什么,忙支开话题,生怕触景生情。“姐,你说也邪门,北京这么大,女的这么多,就单单你长得这么漂亮,正经一个美人送英雄,绝了。”“你现在真够肉麻的。”“肉麻?姐,你是上等佳品。”“你当我是菜呢。”“你就是我的菜。”兆龙和费青青在医院门口吸着烟,默默无言地走动,烟头发出火亮,在漆黑的夜幕中一闪一闪,气氛很沉闷。费青青看着一言不发的兆龙,抢先开口:“兆龙,这时候你可要沉住气,明天英子就要出院了,虽然有些稳定,但是还要做第二次化疗,再往后……我说的话你明白吗?英子现在最需要的是亲情,如果你整个一个伤悲,她很可能加重病情,而且很快……”青青说不下去了,眼泪夺眶而出。她的伤心更勾起了兆龙的痛楚:“她整天微笑地面对我,我根本受不了,又不能表露出来,看着一个好好的人,就要……就要……我他妈的快疯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呀,凭什么就落到英子身上,老天爷真他妈的不开眼,我们招你了还是惹你了,我操。”兆龙狠狠地猛吸了一口烟,“在厦门,她还拉着我拜那个什么混蛋菩萨,全是他妈的扯淡,保佑,保佑个屁,管淡用。你说,我一个堂堂的大老爷们儿,竟救不了自己的女人,那么我们俩换个个也行,为了英子死都行……”兆龙喘着粗气,手敲着铁栅栏。费青青说:“兆龙,姐们儿说几句话,中听不中听,你受着。我也是一个女人,做女人难,难于上青天,为了生存,我必须面对每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老的、少的,黑的、白的,长毛的、不长毛的,明知道是糟贱自己,还得带着违心的微笑,任他们骑在我的身上。没有办法,这就是命,谁不想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疼我爱我的好男人,谁也不想犯贱,这社会就这样,所以,我就反想,不是他们玩我,是我玩他们这帮孙子。”她管兆龙要了一枝烟,“人呀,这辈子不在乎长短,有个可心的人在一起就够了,哪怕时间很短,拥有了,就应知足,不是就事论事,黄泉路上无老少,你应该想开一步,既来之则安之,事情出来了,无法避免,你的全身心的爱,英子知足了。真的,我们姐们儿有这么轰轰烈烈的爱之死,我为她高兴,真的。兆龙,我看过武侠小说,侠义之人,更有肝胆照人的地方,你要善始善终,更要忍下去,这个时候,她最需要你,有什么都要往肚子里咽。我知道,这跟冲冲杀杀两回事,心窝子上的伤口撒把盐,生离死别,世界上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你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我相信你,兆龙,需要咱姐们儿的时候,言声,义不容辞。”兆龙上去将费青青的手紧紧握在手里,一切都在不言中。灿烂的阳光照耀大地,和煦的春风迎面吹来,令人心旷神怡,兆龙包了一辆小小出租汽车公司的尼桑车,示意司机在京城的街道上多转几圈。英子兴奋地看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情特好。按照兆龙的安排,他们去了天坛、北海、颐和园、十三陵、长城,考虑到英子的身体,只是走马观花地看一下,更多的是让费青青给他们二人合影留念。英子很乖巧地依偎在兆龙的怀抱中,甜蜜地微笑着。晚上,他们登上了西苑饭店顶层的旋转餐厅,费青青静静地看着兆龙和英子,二人肩并着肩,手指交叉在一起,成静止状态,眺望着京城远处的夜景,费青青按动了相机的快门。然后她走到乐队跟前,吩咐了几句,然后一个人静静地走到旁边,点燃了一枝香烟。名曲《梁祝》优雅动听的旋律回旋在大厅上空,叙述着一个刻骨铭心、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在乐声之中,一枝不足两寸长的蜡烛,亮出一团黄晕,映照着兆龙和英子紧紧相依的身影,耳鬓贴着耳鬓,慢慢地摩擦着,进入了一个忘我的境界。曲终,主持人通过麦克风传出声音:“感谢八号桌的兆龙先生和英子小姐,谢谢他们为我们带来了快乐。”四周响起了掌声。兆龙和英子意识到了这一切,英子跑过去,拉着坐在一旁的费青青,紧紧与她拥抱。兆龙赞许的目光与费青青目光对在一起,相视而笑。“兆龙,我想喝酒。”英子勉强地笑道。“小大妈,这可不行,这不要我盒钱{22}吗。”兆龙阻拦。
第二章第31节在医院举办婚礼
费青青上前:“喝点香槟吧,都挺高兴的。服务员,香槟,加冰块。”倒满香槟,兆龙对英子道:“姐,不,内当家的,说点什么吧。”“有兆龙在我身边,我是最幸福的女人,我要给他生个儿子。”英子说道。费青青担心兆龙,抢着说:“姐们儿,老是这么酸,我可受不了了,兆龙的好老挂在嘴边上,再说,我可抢了。”“姐们儿,让你抢,你也抢不走。”“行,算你厉害,干杯。”毕老五亲自找到兆龙,告诉了他老华子藏匿的地址。牛街地区枣林前街夹道,很暗的灯光下,老华子在老窝里喝着二锅头酒,一盘猪头肉、一盘花生米是下酒菜,花白的头发越发显得人苍老,脸上皱纹密布,只有三角眼放出的毒光,才让人不可小视此人。当兆龙站在他的面前,老华子脸都没抬:“你终于来了。”“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新人辈出,人老了,不服气不行,终归有轮回的报应,这不,等了你有些日子了,喝口?”兆龙没有言语。“哪朝哪代都脏,现在也一样,没有众人支楞着下边,上边能有人吗。老百姓就是老百姓,那是命,老天安排好的,爹妈生下一场不容易,总得挣蹦挣蹦,对不起别人,总得对得起自己,可这一挣蹦,落不下好,可知道不好,还得挣蹦。钱我见过,人我也见过,跳不出艳阳天去。今儿你来了对我,说不定哪天有人对你。人,都是自私的,自私的人永远成不了气候。”老华子喝了一杯,又倒上,扔出一把早已准备好的刮刀,“来吧,兄弟动手吧!”兆龙没有动,静静地盯着老华子。“行,给我一个机会,谢谢。”手起刀落,一只手与身体分离,又用残余了的手,用刮刀挑了自己的脚筋,人,一下瘫在了地上。兆龙转身走了,身后传来了老华子的声音:“兄弟,记住了,害你的,就是你身边的人。”又到了英子第二轮化疗的时间了。兆龙现在只有用善意的欺骗对待英子:“老大,例行检查,你别不乐意,我还不想去呢,确保安全,您老人家挪挪地吧。”到了医院,没有任何商量,上次住院,兆龙自圆其说:“我说什么来着,傻×医生,缺心眼,做得不彻底,还得二来,老大,就当是疗养了。再说公安局的雷子,不会想到有人躲到医院来,整个一个堡垒。”英子低下头没有说什么。晚上,兆龙做的红烧鱼,蒸的大米饭,当他用汤勺喂英子鸡蛋汤时,突然,英子将兆龙的手猛地一推,没有留神的兆龙,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借着力量,整个汤洒在兆龙的身上和脸上,英子愤愤地说:“你要烫死我呀。”说完,看着愣愣得不知所措的兆龙,她抱住枕头,痛哭起来。是那么的伤心,哭声很大。待英子停止了抽泣了,兆龙又耐心地擦脸洗脚,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安详,然后,又轻轻拍着英子,使激动过度疲倦的她,带着药物的作用睡着了。望着英子一起一伏有规则的呼吸,兆龙感慨地回忆着英子的音容笑貌。第二天,英子突然吐血了,引来一场抢救,经过精心医治,她恢复了一些,只是很疲惫,吸着氧气。看着她艰难的样子,兆龙光着急,嘴上起了很多的泡。主治大夫嘱咐他,一定要注意病人的情绪,不要惹她生气,什么事都忍着点,兆龙听了很委屈,但他谢谢大夫的好意。清醒一些的英子,对昨天的事很内疚,刚提起此事,被兆龙打住了:“姐,我都没往心里去,住着院整天躺着,多烦呀,搁我也得烦。你不发泄发泄,还不得傻了。”英子织着兆龙的毛衣,平静地对兆龙说:“兆龙,你说,现在咱俩还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话吗?”“没有呀。”“你不要瞒我,我是什么病,非要住肿瘤医院,给我做的是化疗,根本就不是……兆龙呀,姐还没到傻得三六九不分的时候,我很清醒,也没疯。人,到了关键时刻,有感觉呢,我快要不行了。”兆龙一急:“你可别胡说八道。”“兆龙,我从来没有这么累,老困,很乏,跟你在一起几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