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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地道:“那也不能一会儿北方口音一会儿南方口音啊,舌头都是大的,庸师害人啊!”
众人:摊手。
一直讨论到了饭桌上,云雁回还在说。
“雁哥儿,其实我觉得,便是我们不教,小老虎自己也会学啊。”有人眨眨眼,这么说道。
“而且雁哥儿自己官话也不是很标准。”王朝轻飘飘地说道。
云雁回:“……”
云雁回是有点东京口音,但也就是一点儿而已,而且只要他注意一点,就没了。甚至,他还能学很多别的地方的口音。
被这么一说,云雁回沉默了。
半晌,云雁回说道:“光吃多没意思,我们来喝酒吧。”
这是认输了的意思吗?
早就该这样了。
赶紧的,把酒搬了出来。
云雁回又道:“光吃酒多没意思,我们来行酒令吧。”
酒令这种东西,通俗易懂,文化水平无论高低,都能玩儿。所以,倒也有人响应。
“我们这次玩个不一样的,”云雁回阴恻恻地说道,“很简单,我先说一段酒令,你们只要能复述下来,那就我喝酒,然后你们来出题,也是一样的规矩,如此反复。”
众人颇觉新奇,这个玩法倒是简单粗暴,他们很好奇,云雁回要说个什么,他们还能复述不下?
“不会特别长吧?”
“不会,不长。”云雁回各个看过去,都答应了,于是开始说道,“那我开始了——”他忽然加快语速,飞快地念道,“牛郎恋刘娘,刘娘念牛郎,牛郎年年恋刘娘,刘娘年年念牛郎,郎恋娘来娘念郎,念娘恋娘念郎恋郎,念恋娘郎。”
云雁回是一口气快速念完的,他念到一半的时候,众人的表情就已经变了。
“…………”
“什么啊!居然是绕口令?”
“可是,这段也太难了……”
“……雁哥儿,你编的么?”
智和伤心地说,“我感受到了恶意……”
南方人感受到的恶意大概是最大的,雁肥就是他们叫出来的,而且他们还NL不分。
这绕口令本就是从酒令里面出来的,又叫急口令、拗口令,有些文人也会编,比如苏东坡就写过一首拗口的一字诗:“故居剑阁隔锦官,柑果姜蕨交荆菅。奇孤甘挂汲古绠,侥觊敢揭钩金竿。己归耕稼供藁秸,公贵干蛊高巾冠。改更句格各謇吃,姑固狡狯加间关。”全诗声母都相同。
不过似苏公这首虽然别致文雅,但是拗口程度就不如云雁回刚才念的那一段了。
大家一个个尝试了一遍,结果全都败下阵来。
云雁回得意得很,“不行?不行我就再来了。”
又是一首高难度的绕口令,后世很有名的喇嘛和哑巴。
这一会儿人,所有人又是齐齐败下阵来。
连着五轮,云雁回愣是一杯酒也没喝!
“这是雁哥儿的阴谋!报复!”智和呼道。
也不知道雁哥儿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绕口令,闻所未闻,若是那些经典绕口令,他们说不定还能顺下来。但是云雁回的这些,又新,又拗口,搞得他们一个个全都咬了舌头。
“没错,这是阴谋,我们不玩儿了!除了你,谁念得出来啊。”
云雁回狡猾地道:“退出的要自罚三杯。”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正想统一地赖皮一下,却听小老虎冷不丁开口,“牛郎年年恋刘娘,刘娘年年念牛郎。”
正是方才云雁回念的绕口令其中一句,而且说得十分标准。
连小老虎都说出来了,众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耍赖,但是若继续下去,不知道雁哥儿有多少段,还是自罚三杯为好。
云雁回看他们各个自罚了三杯,笑呵呵地道:“其实我就会这几段,再来我也不会了。”
众人:“……”
云雁回还真的只会这几段,想当年,他说话也有方言口音,大学时为了考普通话等级证,所以狠狠练习过,这几段都是当年背的了,背到滚瓜烂熟,死死地印在了脑海里,忘都忘不掉。
云雁回自觉爽了,又听到小老虎念得那么好,心想果然是被人教坏的,否则我们小老虎怎么可能舌头大到说“雁肥”,还有那什么……是吧。
小老虎则是方才听得开心了,他一听到云雁回念绕口令,就高兴得咯咯笑,云雁回把人都干翻了,还去捏他的耳朵,要他多念几遍呢。
云雁回对着小老虎重复了几遍,小老虎就能完整复述一段了。
云雁回在小老虎的小鼻子上亲了一口,“宝贝儿,如果不是年龄不对,真怀疑你是不是我的亲儿子了,怎么会这么天才呢?”
坐他旁边的是智和,听到这话了:“…………”
不管多少年,他还是有点不适应这位“大哥”一本正经无耻着的样子啊……
今日被云雁回完虐了的众人,散了饭局之后,为了找回平衡,将那几段绕口令记了下来,然后开始在别的酒局上刁难人。
不过他们不去练习,没法像云雁回一样玩,自己念让别人复述,而是写在纸上,叫人复述。
当然,也有像智和兄弟那样,就算练习也总是练不好某几段要求NL发音标准的,每次一年都能感觉到编写者深深的恶意。
在受害者们的大力宣扬之下,不止是这几段,直接导致了最近开封府特别流行绕口酒令,甚至连包拯都被坑了。
即便是包拯这般星宿下凡,也没能一遍成功,第二遍才顺下来,喝了杯酒,呵呵笑了两声,说了一句挺有意思的。
然后第二天,包拯就在朝会前等官家来的时候,冷不丁地对同僚们说:“包某这里有段有意思的绕口酒令,诸位要看看吗?”
又不是酒桌上,没人行酒令,但是包拯也不是让大家行啊,他只是给大家“看看”。从怀中拿出抄了酒令的纸,给大家传阅。
然而这种东西,大家都知道的,看了就会忍不住挑战一下。
一时间,殿外响起了朝廷重臣们情不自禁念绕口令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一日,朝会结束后,仁宗若有所思地对陈林说:“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今日好几位卿家说话都有些含混不清,像是舌头受了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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