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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在宁烈后劲窝上一拍,宁烈便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天晚上,宁烈整完都没有回府,容氏虽说有一点担心,可是却没有起疑,毕竟以宁烈的年纪来说,贪玩是常有的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彻夜不归,兴许是办完了她交代的事情,到哪里找乐子去了。
容氏一点都不担心宁烈会将自己搞砸,因为他一只觉得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是能文能武的奇才,收拾一个穷书生,简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因此当第二天自己的婢女屁滚尿流地冲进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一度以为是婢女吃饱了撑的在发失心疯。
当她终于跟着宁华阳屁滚尿流地赶到出事的地方时,眼前发生的一幕也险些让他两眼一翻地晕过去。
她的宝贝儿子宁烈,和其他四个男人赤条条一丝不挂地被绑在一起,吊在了东大街口的牌楼上,且捆绑的姿势极度羞耻,让四人最隐秘的部位都袒露无虞地展现在所有过路客的眼前,围观的人群已经将牌楼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男人们指着五人的模样,女人们都羞红着一张脸,故作矜持地捂住眼睛似乎不敢看,可是又会掩耳盗铃地将手指撑开一条缝,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仔细打量着宁烈他们的尺寸大小。
而那四个人,显然是早就醒了过来,偏偏嘴里被塞上了麻布,手脚也被吊着动也动不了,只能神志清醒地接受众人的观瞻,那四个随从还好,除了觉得羞耻,到没有别的感觉,可宁烈却不一样,若是他内功修习到家,估计连自绝经脉的心思都有了,他自诩身份高贵,又在军中供职,今日却出了这样的丑事,要他以后在禁卫军中颜面何存!
“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少爷他们放下来!”容氏缓过了气,一巴掌就拍到了身边管家的脑袋上。
她也是心急,只想着赶快将宁烈救下来,压根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这一喊,顿时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原本的“赏鸟”立刻挪到他们脸上了。
宁华阳站在容氏身边,真相几个大耳巴子抽上这个长舌妇的脸,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围观群众们的窃窃私语,已经从调笑和“比大小”上,转变成了“原来是这两口子的儿子啊”“咦我认得那不是宁国公府的宁华阳大人吗”“哎呀难道牌楼上那人是宁大人的少爷”。
听见这些议论,容氏也暗道一声糟糕,华京城里许多百姓可都是见过些世面的,宁烈被绑在上头,扒光了又隔得远,兴许还没被认出来是谁,可她这么一叫,让别人注意到了她和宁华阳,一旦有人认出了他们是谁,立刻就能分辨出上边那人是她的儿子,他不禁肠子都悔青了,宁烈在禁卫军中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这样丢脸的事情闹出去,虽然不是女儿家不会怎么样,可绝对会落成一个笑柄!
几个下人七手八脚地将宁烈他们放下来,又给他们披上衣裳,宁烈双腿软得几乎站不住,见着父母,刚要哭诉一顿,宁华阳已经噼里啪啦一顿耳刮子招呼到了他脸上,大骂了一声“蠢货!”,然后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让下人将人押进马车,逃也似地离开了人群。
这样轰烈的事情,又被那么多人围观了,自然也传得飞快,宁华阳刚回到国公府里,就撞见了昌盛侯府派来的人,向他打探情况。宁华阳暗骂一句庞松那个老狐狸哪里会真正关心他们,多半也是来看笑话的罢了,可他也不敢同对方翻脸,打着哈哈将那探消息的人糊弄了回去,才一脸阴沉地进了宁烈的房间。
宁华阳与庞松早在高郁出事之前便连成了一线,庞松知道自己的侄子林冲和宁仲坤结下了梁子,女儿庞秋水又因为推了国公夫人吴氏一把而进了班房,吴氏又速来是同宁仲坤站在一线的,可以说一旦宁仲坤成为世子,将来承袭宁国公府,对于庞松来说绝对不会是件好事,甚至还会是坏事,要是宁仲坤依旧记着仇,以势压人的话,他们庞家会有数之不尽的麻烦,所以庞松决定釜底抽薪,暗中相助宁华阳得到世子之位,直至成为新任国公,这样对他来说不光不是件坏事,还是一件大好事。
宁华阳自然知道庞松在打什么主意,但这对他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双方名义上虽然合作,可也总是相互防备着,也总想着拿捏住对方的短处好成为将来有用的棋子,所以庞松派人来探听消息,哪里会是真正的关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华阳压下心中的愤怒,盯着坐在床上如丧气鬼一般的宁烈,宁烈已经穿好了衣裳,表情上的羞愧依旧没有退去,听见宁华阳的问题,好像戳到了他的什么痛处般,脸上羞辱的表情更甚了,喉头滚了两下,才缓缓开口。
“你说是那个叫宁渊的小子!?”宁华阳负手在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脸色越来越阴沉,指着宁烈的鼻头喝道:“真是废物,身为军官,武艺弱过一个书生便罢了,可好端端的,你去招惹他作甚!”
“是,是娘……”宁烈被宁华阳呵斥得说话都起了磕巴,宁华阳在外边尽管给人一种忠厚老实的错觉,可在他们这些家人看来,这不过是宁华阳的保护色罢了,这个男人有多暴戾狠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是你!?”宁华阳又将目光挪到容氏脸上。
容氏被那股森幽的目光吓了一跳,也唯唯诺诺道:“我……我也是听夫君你说过,那小子是个祸害,而且,而且我瞧他跟宁仲坤越走越近,想着以后总会帮着宁仲坤来对付咱们,不如,不如先下手教训他一下……”
“蠢妇!当真是蠢妇!竟然如此得意忘形!”宁华阳起得整张脸都绷得像块石头,“我们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得到今天这样的境地,你都忘了吗!稍微得脸便如此节外生枝,总有一天我的算计会被你这个蠢妇全部败掉!”
“不过一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平民小子罢了,能生什么枝……”容氏嘀咕了一句,可看见宁华阳的脸色,又立刻惴惴地垂头下去不敢说话。
“只是一个平民小子?一个平民小子会将烈儿作弄成这幅模样?”宁华阳真相扭开容氏的脑袋看看里边装着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我便告诉你们,那小子和四皇子殿下也有些纠葛,连殿下都一时拿他没辙,你们又有多大的本事?”
“什么?那小子如此厉害?”容氏张大了嘴巴,“完全看不出来啊!”
自然看不出来,我又不可能将四殿下看上那小子的事情抖出来。宁华阳在心里道了一句,虽然从庞松嘴里知道司空旭居然有断袖之癖,着实让宁华阳惊讶了一阵子,可别人的喜好与他没干系,他所关心的只是别人能不能给他想要的东西,例如权位。
“总之你们记住,眼下绝不能再做出这等节外生枝的糊涂事来,否则我第一个便不会放过你们。”宁华阳盯着宁烈,“我已然替你告了假,这段时日你都不必去军中了,呆在屋里好好冷冷你那张脸吧,至于你。”他又看向容氏,“也知点分寸,将你那小肚鸡肠的市井脾气藏好,别一辈子都被人看成酒店老板的女儿。”
“酒店老板的女儿”一直被容氏视为毕生之短,被戳了痛处,容氏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但她却没单子反驳宁华阳,只是攥紧了袖袍里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