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金囚之笼(1/2)
我从虹桥前往甜水巷,再次路过热闹的勾栏瓦肆。
戏台上还在演绎着云龙寨崔韶云崔寨主抗辽的戏,下面座位有几位公子模样的人。
只听见台下的人们纷纷议论起李师师的美貌,和曲子。
这些纨绔子弟,只知道纵情享乐,哪里懂得民生疾苦。
这天下风云变幻,大势所趋,摧枯拉朽。
哀叹也无用,我还是先去找李师师姑娘吧。
诗词有了,钱也足够了,应该可以见李师师一面了。
我将一锭银子交给侍者,但侍者只答应帮我传话。
为了让他帮我把诗词交给李师师,我只好将另一锭银子也给了他。
如果能见到李师师,花上这两锭银子也不亏。
不多会儿,侍者从楼上下来,让我跟他进去,告诉我不要声张。
跟随侍者上楼,在回廊里走了一段路,终于来到李师师门前。
侍者敲了几次门,像是什么暗号。一位侍女从房内将门打开一扇,然后同侍者一起离开。
我走进屋内,关上房门,环视四周。
只见屋内色调绯红,红烛闪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熏香的气息,浅谈而有余味。
只听见鹦鹉叫着。
“人来!人来!”
“公子,你来了。诗词相赠,师师谢过了。”
鹦鹉又开始叫着:“好诗,好诗。”
师师可为桃花为脸玉为肌,费尽丹青描不得。
穿着一身与雪青截然不同的蓝白色的衣裳,头上戴着几只金花簪和金花环。
回眸一笑百媚生。
若要我像用诗赞美雪青的外貌来赞美李师师。
唯有“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来形容最好不过。
“师师姑娘,我得先谢你愿意见我才是。这是你养的鹦鹉么?”
“这只鹦鹉是别人相送的,名为羽儿。”
不知为何,现在站在李师师面前,像是在看一个极美的幻想。
短暂的失神,像是凝固了许久一般。缓过神来,才想起来自己来找李师师的目的。
“师师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要见上一面,真是万般不易。”
李师师抿嘴而笑:“公子说笑了。你这只是初次见我,又是才进门来,怎就知道我名不虚传了?”
有些事或许尚存在我的记忆之中,可又不方便说。
“公子的诗词师师已经拜读,新奇别致,不拘陈规,虽有几处不合格律,但师师甚是喜欢。”
“多谢师师姑娘。那都是临场发挥,本不该献丑,但为了见到师师姑娘,我也没别的办法了。”我无奈的道。
“公子谦虚了。只是诗词中还有些难处,师师不太懂,还要当面请教。”
“诗词的事不着急的。师师姑娘,其实我来找你,是想听你唱几首曲子,我也在书上读过很多诗词了。可词是为曲而作,倘若只是读文字,那就未必太遗憾了。”
师师点了点头。
“师师明白了。桌上酒水都是新添的,再让师师歌舞一曲,为公子助兴。”
只听见鹦鹉叫着:“唱歌!唱歌!”
如今,我终于能有机会听一次真正的宋词了。
我坐到旁边的凳子上,李师师缓缓移步到一块圆形的红毯上,开始表演歌舞。
寒蝉凄切,
对长亭晚,
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
留恋处,
兰舟催发。
......
“师师姑娘,这一曲《雨霖铃》,真是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怪不得在市井坊间,传为美谈。”
“公子过奖了,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
“只可惜,柳七的词虽可以借由纸张,流传至千古以后。但是这首词的唱法,又该如何保存呢?”
师师笑了笑后为我沾了碟酒。
“或可借由曲谱,代代相传,或可由一代代歌伎传唱下去。”
我摇了摇头。
“太难了,若是几千年后,所有的曲谱都散失了,再也无人会唱,那得多遗憾。”
“倒也无妨。词曲是今人寄情之物,也许几千年之后的人,也有他们自己的寄情之物。”
我将酒杯接过一口而尽。
“嗯,师师姑娘说的有理。可若那时还有人憧憬现在,又无从听得词曲,岂不是很煎熬。”
师师望着窗外道:“这样的人,倒是可以视为知音了。可是人生几何,千年太漫长了。”
我们一边饮酒,一边闲谈。
不知为何酒水虽然淡些,但味道更醇香。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很久。
这时忽然有人敲门,先是连续九次,稍作停顿后,又连续敲了五次便停了下来。
“可是王公子来了?”师师问道。
侍者道:“师师姑娘,王公子派人来问,师师姑娘今晚是否方便?”
“你替我回话,就说我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怕沾染圣体。”
侍者又道:“师师姑娘,这王公子可不是旁人,咱得罪不起,要不您在想想?”
“你去回话便是。王公子若是怪罪,我自有办法的。”
“得嘞,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去回话了。”说完,侍者便走了。
李师师黯然伤神的脸舒展了一些,但依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手握酒杯,有说不出的千言万语,这王公子恐怕就是当今的圣上,但是我也只好装作不知。
“师师姑娘,你为何忽然不高兴了?这王公子,是什么人?”
李师师叹了口气道:“甜水巷谁人不知,这王公子就是当今圣上。”
果真是宋徽宗赵佶,这样一看,我脑海中所浮现的东西既然都一一兑现了。
“师师姑娘不想见,那便不见就是。”
师师又长叹一声道:“若不是王公子,我在这甜水巷中,怕也是为人所妒,举步维艰。”
“没想到师师姑娘心中竟有这么多苦衷。”
只见鹦鹉叫着:“苦!苦!”
“羽儿多嘴。”师师有些生气道。
李师师站起身,走到旁边鹦鹉的笼子前,手指轻轻触碰鸟笼,神情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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