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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皇帝陛下不知道说了什么,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然后那位孙舍人也配合着压低了嗓子在那里窃窃私语。
嗡嗡的声响若断若续时不时地传入耳中,却又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些什么,比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让人烦躁。卫衍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扯过床上的薄被蒙在头上,拒绝再去听那些声响。
“陛下?”孙柯不解皇帝刚才还说得好好地怎么突然敛了笑意,小心地探询道。
孙柯知道皇帝赏识他,也知道皇帝日日召他入宫下棋内有乾坤,皇帝偶尔奇怪地凝视也让他明白皇帝怕是另有目的。他问过自己若用那样的机会来换取仕途上的青云直上他是否会愿意,答案是肯定的,若用一次两次的宠幸来换取十年八年的苦熬,这笔帐怎么算怎么划算,所以他没有找各种理由推托拒绝皇帝的不停召见。
只是,好几次,皇帝的行为似乎要越过君臣之谊,最后却又不了了之。就像刚才,孙柯敢说皇帝本来是打算拉过他的手去,到了中途却突然将手收了回去,敛了笑意,意兴阑珊,脸上似乎还有些倦容。
受了那么多年仁义廉耻的熏陶,孙柯虽然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皇帝有这意思他绝不会抗拒,但是到底还是做不出主动邀宠自荐枕席这种事来,到最后也只能是小心地探询。
“朕乏了,爱卿下去吧。”景帝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示意孙柯退下去。他感到很累,哪怕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还是觉得很累。本来只是想冷淡他,不碰他,不抱他,除了必要的话之外不和他多罗嗦,硬要逼得卫衍忍不住反过来求他以便他能彻底赢得这场僵持,可惜卫衍还没着急,他自己倒要忍不住了。
猛然间才发现那个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太多的生活,太多的注意,甚至可以轻易影响他的情绪。对于一个君王而言,这很不好,非常不好。一个君王,迷恋臣子的身体不算什么,但是因为这种迷恋而丧失自己的立场的话则很危险了。而细观他和卫衍的相处之道,很明显他坚持的立场通常不能坚持到最后,经常会在卫衍面前莫名其妙败下阵来。
所以一开始只是想要让卫衍嫉妒的行为,后来却发展成想要让自己摆脱对卫衍的身体不正常的迷恋的尝试。可惜,愿望的美好和现实的残酷让景帝再一次对自己的意志不坚定非常无能为力。
孙舍人明明应该是个很好的移情对象,无论是外貌、脾气、谈吐、学识都应该是他偏爱的那种人,偏偏每次想动手的时候却总是提不起兴致,而那个始终对他宠爱别人的行为表现得十分无动于衷的人却让他忍不住想要抱他一遍又一遍。
如果说卫衍现在是在恃宠而骄,笃定了他不会把他怎么样所以底气很足要和他硬熬到底,那显然也是他自己纵出来的。
算了,还是继续抱他,但是这一次该坚持的东西一定要坚持到底。景帝决定不与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欲望作对,继续拥抱卫衍,在适度的范围内哄哄他,但是在原则性的问题上绝对不可以再纵容他。
这是景帝对历时整整一个月的下棋事件的最后结论。饶了一大圈,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除了证明自己对卫衍身体莫明的迷恋还不到厌倦的时刻以及想要摆脱最后还是无法摆脱的无能之外,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
“陛下,这是今年刚上来的梅子。”孙舍人退下去没多久,高庸就捧了个盘子进来了,那是内务府刚从贺鸣山上采摘送来的梅子。皇帝自己并不是多么地喜欢吃,不过皇帝知道里面的那位很喜欢,早早就交代过他了。
梅子的产地在江南,平京城地处偏北之地,按理说不出产梅子。不过京郊的贺鸣山上因地下有温泉,比周围的地方要暖和许多,植有许多江南才会有的果树,故有了这梅子,吃起来味道与南边的差不了多少,不过较江南之地的要稍微晚熟一点。
听了他的话,景帝往盘子里面瞧了瞧,今年的梅子很不错,个个颜色紫红发亮,饱满欲滴,拈了一颗放入嘴里,入口清冽,一咬下去酸甜之味顿时弥漫在唇舌之间。
“还不错。”尝了一颗后,景帝点了点头,站起来,接过他手里的盘子,转身往里面走去,走了一半想到什么又回过头来,“刘婕妤有了身子,必然爱吃这酸甜之物,你去给刘婕妤也送去几篓。然后留下一点,其他的按往年惯例赏下去。”
贺鸣山就这么一点地方,就算满山植满果树也不够皇宫里的这些人分的,内务府送来一批自然是皇帝皇后太后三个地方各分一点。皇帝这里的往年惯例是赏赐给得宠的宗室和重臣,太后和皇后那里则会赏赐给后宫的后妃。刘婕妤现在怀有身孕,母凭子贵,太后和皇后分赏下去的时候肯定不会缺了她,不过皇帝赏赐的意义又完全不一样,那是后宫独一无二的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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