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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我不是装模作样,我是觉得这样做不大对劲。当然,我是很喜欢你的,可是……”
“可是个屁!”金世陵推推搡搡的把他按倒在了床上,然后不由分说的就去解他的衬衫扣子:“你是老子的,老子想让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
杜文仲别别扭扭、半推半就的,放弃了抵抗。
事后,金世陵趴在床上,眯着眼睛,细声细气的说道:“文仲,我还是喜欢和你在一起。一看见你,我就想起当年在南京时的日子,那时的生活是多么快乐啊!”
杜文仲压在他的背上,气喘吁吁的在后颈肩膀上乱吻一气,兴奋慌乱的好像要吃人似的。两只手也不闲着,在金世陵的身上掐摸揉搓。至于金世陵说了什么话,他可是一点也没有听到。
他那心中,本来只有一点星星之火,可是在金世陵的撩拨之下,立刻就燎了原,烧得他晕头转向,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要忘记了。
当夜,金世陵回了歌乐山。
他在山脚处下了汽车,公馆内的轿夫们也刚好抬着滑竿迎了下来。抬起金世陵,其中一个爱说话儿的年轻轿夫就笑道:“陵少爷,您今天晚上不在家,可是错过了好大一场热闹!”
金世陵问道:“什么热闹?莫非是苏主席又被太太打了?”
轿夫答道:“不是,是桂二公馆忽然来了许多讨债的人,闹了好久,真是热闹的很哩!”
金世陵感了兴趣:“后来呢?闹出结果了吗?”
轿夫摇摇头:“那就不晓得了。好像桂二先生的哥哥也是个大官,是哪个机关的主席,出面去管了这件事情。最后那些人走了一些,留下一些,到底是怎么样了,人家关了大门,我们也就看不到喽!”
金世陵笑了一声:“真有意思!明天我也瞧瞧去!”
第45章
桂如雪,其实曾经是个很精明的人。
不但精明,而且勤快,很愿意开动脑筋,拓展自己那已然四通八达了的财路。要说毛病,就是爱玩,尤其好色好赌。不过他能挣会花,旁人见了,除了批评他吃喝嫖赌之外,也发不出别的议论来。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桂如雪了。
说来说去,罪魁祸首似乎只有一个:吗啡!
吗啡让他的身心一起变得懒惰了,他懒得动,懒得想。买卖全交给手下的一个大伙计去打理,他知道那伙计在生意经手之时,定然大捞了好几笔,可也没心思去干涉。只要能帮他干活,对于旁的小问题,他忽然变得豁达起来,感觉都可以忍受了。
吗啡尽管可以让他活的无比愉悦,可是先前那些爱好,却没有因此丢下。他依然是赌。抗战期间,歌乐山中没有什么消遣,所以赌局遍地开花,很是成全了他。也无须过程来过渡,他直接就是豪赌,很大方,赢了未见得多高兴,输了可也不难过,有多少输多少,输光了就开支票,连坐上一天两夜,把赌友们全熬散了,他手里精光的,觉着玩的痛快,不虚此输!
在重庆,目前想在吃喝上做文章,那是比较困难的了。战前很普通的食物,到了如今都成了珍品。他能做到的,也就是尽可能的不要亏待自己的嘴和胃罢了。最后剩下一个嫖,尽管交通不便,但他也没有放松,在城里找的那几位女朋友,全是有名的交际花,或者说,是极其高价的暗娼。而若不是看桂如雪出手极大方,这几位交际花才不会冒着危险去陪他——他实在是最危险的嫖客,一旦高了兴,就能把人活活掐死在床上。
终日懒洋洋的,仅有的一点精力,还要分配在吃喝嫖赌上,桂如雪长到今年三十多岁,越活越不像话了!
此刻坐在自家公馆的二楼书房里,他晓得自己应该打起精神来了。
可惜他这精神不是说打就能打起来的。他听着楼下依稀的吵闹声,平白无故的就头晕目眩起来。
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他拉开抽屉。抽屉中放着个钢制托盘,里面乱七八糟的摆了针管、小玻璃瓶装的吗啡针剂、以及小蛇似的盘起来的橡皮管止血带。他在其中翻翻捡捡的挑出了一支干净针管同一支针剂,然后就开始卷起左臂的衣袖。
针头刚刚刺进静脉血管中,桂如冰推门进来了。
桂如雪聚精会神的将最后一滴吗啡针剂推进血管之中,并未抬头理会桂如冰。而桂如冰也没有发言,等到他拔出针管了,才冷冰冰的开口道:“大清早的,你那些债主们马上就要登门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桂如雪放下针管,怔怔的直视前方,愣了半晌,才抬头看了桂如冰:“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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