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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转身自己沏了杯茶,见江慈仍在抽噎,将茶盅递到她的面前:“喝口茶,此去长风山庄,有好几天的路程,不要斗气了。”
江慈抬头讶道:“我们是去长风山庄吗?去那做什么?”
裴琰见她面上泪迹未干,偏面上一副好奇神色,笑道:“你不是喜欢看热闹吗?十一月初十武林大会,选举新的盟主,我带你去赶这场盛会。”
见江慈仍有些许气恼,裴琰拉了拉她的手臂:“来,给我捶捶腿。”顿了顿道:“我付你工钱便是。”
江慈不动,裴琰只得又道:“那你说,要怎样才肯服侍我?”
江慈想了想,微笑道:“你曾是武林盟主,你给我讲讲武林中的趣事,我就给你捶腿。”
这一路在风雨中走得甚急,除去下车如厕休息,其余的时间都是在马车上度过,连午饭也是侍从备好了送上马车。所幸裴琰口才甚好,所讲武林趣事听得江慈极为过瘾,并不觉枯燥难熬。到夜色深沉,一行人赶到了清河镇。
裴氏在清河镇上有间大宅,早有侍从打马赶到这里安排好了一切。此时暴雨初歇,二人跃下马车,寒风扑面,江慈便打了个寒噤。裴琰反手推开车门,取出狐裘,手一扬,正罩在江慈肩头,狐裘又长又大,江慈缩于其中,她肤白如雪,五官精致,倒象个瓷娃娃一般。
江慈跟在裴琰身后入了大门,见宅内绣户珠帘,明轩高敞,梅花拥屋,虽是初冬,也颇雅致动人,不由啧啧摇头:“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连个别院都修得这般奢侈!”
裴琰回头微笑道:“你可错了,我裴氏一族,家产虽厚,却非贪贿所得。”
江慈心中自是不信,腹诽了几句,跟着他步入正院暖阁。歇得片刻,热腾腾的饭菜便流水似地摆上桌。
二人用过晚饭,裴琰看了近一个时辰的密件,又有这宅子中留守的侍女们进来侍候他洗漱。江慈不知自己要歇在何处,拉住一名侍女问道:“这位姐姐,请问―――”
那侍女恭谨一笑,并不回答,摆脱江慈的手,和其余几人齐齐退了出去。
见屋内只剩自己与大闸蟹,大闸蟹脸上笑得又极为暧昧,江慈心中打鼓,慢慢向屋外退去,笑道:“相爷早些歇着,我出去了。”
裴琰边宽去外袍,边走过来,将门关上,“啪”地一声将横闩放落。江慈面上微微变色,强笑道:“相爷,那个,你,我―――”
裴琰笑着伸手敲了敲她的头顶:“这别院防卫不及相府,你若睡在别处,我怕那萧教主收到风声,过来将你杀了灭口。只有和我睡在一个屋子,你才能保得小命。”
江慈自是不能说出“萧教主”早已与自己达成友好合作协议,肯定不会来杀己灭口,只得勉强一笑:“相爷考虑得周全。”
裴琰指了指大床边的一张锦榻:“你睡那里吧。”
江慈从未和男子在一间屋内同睡,何况还是这只十分可恶的大闸蟹,这觉便睡得有些不安稳,大半个时辰过去,仍在榻上翻来覆去,她先前吃饭后饮茶太多,渐觉内急。
她知大闸蟹的床后小间内定有如厕之物,但要她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去一个大男人睡的床后如厕,却是打死也不会干的。
她憋了一阵,渐渐有些憋不住,好不容易听到裴琰的呼吸声渐转平缓悠长,估算着他已睡着,遂悄悄掀被下榻。
她屏住气息,蹑手蹑脚走到门边,以极缓慢的速度移开门闩,将门打开一条小缝,挤了出去。再轻手轻脚穿过正屋,打开大门,钻入院中。
她不知茅厕在何方,院中也仅余一盏昏暗的气死风灯在廊下飘摇,看不大清路径,思忖了片刻,终忍不住跑到假山后面蹲了下来。
这夜十分寒冷,北风阵阵,江慈仅着一件夹袄,被风一吹,再站起身来便觉有些禁受不住,连打两个喷嚏,心呼要糟,若被人发现自己竟跑到院中小解,这丑可丢大了。
听得屋内裴琰似是轻喝了一声:“谁?!”江慈身子一僵,脑中却灵光一闪,“啊”地大叫,往廊下跑去。
随着她惊呼声,裴琰如穿云之燕,撞破窗格自屋内跃出,他右臂急展,将江慈护于身后,江慈浑身颤栗,叫道:“是他,他来杀我灭口了!”
裴琰面色微变,撮指入唇,尖锐的哨音未落,院外急涌入数十名长风卫,安澄当先奔入。裴琰冷声道:“萧无瑕出现了,给我将这附近仔细地搜一遍!”
江慈双手环胸,躲于裴琰身后,冻得瑟瑟直抖,不禁跺了几下脚。裴琰回转身,将她抱起,踢开房门,将她放到床上,又在她身上盖上厚厚的被子。皱眉道:“你没事跑出去做什么?”
江慈双颊微红,又隐隐感到被中尚有他的体温余热,还有一股很好闻的气息,便说不出话来。裴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可别是吓坏了。”
他高声道:“来人!”窗外数人应是,裴琰道:“去请位大夫过来!”
江慈忙摆手道:“不用了,我没病。”抬眼见裴琰仅着贴身里衣,站于床前,轻呼一声,转过脸去。
裴琰一笑,慢悠悠掀开被子,躺于江慈身边。
江慈大惊,急忙钻出被子,便要跳落下床,却被裴琰一拉,倒于他身上。她急道:“你,你要做什么?!”
裴琰大笑,将被子反转包住江慈,又将她压回床内,低头看着她惊怒羞急的模样,慢悠悠道:“你说我要做什么?”
江慈见他的手轻轻抚上自己面颊,吓得小脸煞白。裴琰心中莫名欢畅,笑倒在江慈身上。
江慈急忙用手去推裴琰,却怎么也推不得动。裴琰笑得一阵,直起身来,正容道:“看来萧无瑕是一定要来杀你灭口的,从现在起,你需得在我身边三步之内,再远,我就护不了你的周全了。”
江慈急道:“那我若是要上茅房,要沐浴,也得在你三步之内吗?”
“那是自然。”裴琰一本正经道,再度掀开被子:“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和我睡一张床,我得好好保护你这条小命才行。”
江慈后悔不已,欲待说出萧无瑕并未现身,纯粹是自己为掩饰小解的丑事而编造出来的,可这话又无论如何出不了口,只得眼睁睁看着裴琰大摇大摆睡回被中。
她万般无奈,又绝不愿与这只大闸蟹同床共枕,只能缩着坐于床内一角,心中不停暗咒,直到屋外长风卫禀道大夫请来,才松了一口气。
裴琰放下纱帐,江慈伸出右手,大夫细细把脉,起身道:“这位夫―――”他话语顿住,据脉象来看,帐内明显是位姑娘,可眼前这位公子又仅着贴身白绸里衣,暧昧难言,犹豫半晌方道:“这位夫人是受了些风寒,又被惊吓,寒入经脉,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