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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聂家子孙,竟然不知道葬剑池之所在,哎,实在令人心寒。”
聂桓琛目露迷惘,“阿徇,你一直知道这里是葬剑池?”
“是啊,不然当初我干嘛让你往这边逃?放心,你娘之前的聂家人就已经不知道葬剑池在哪了。你娘也不知道,你爹肯定更不知道,没人能找到这里。”
“我不是问这个……”聂桓琛不知道要说什么,吞吞吐吐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邵徇自认识他还没见他这么磨蹭犹豫过,不禁好奇,“那你要问什么?”
聂桓琛理了理思绪:“我想问是不是聂劲告诉你的,又怕你生气。”他直呼先祖名讳,非但完全没有忌讳,语气中反倒有一丝不满。
邵徇摇摇头,想到聂桓琛看不见赶紧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这里的确是阿劲告诉我的。我们是最好的兄弟,我也把雁不过谷的入口告诉他了,有什么关系。”以为他是担心那些流言飞语,邵徇在假想中摆摆手道:“江湖上的传闻多着呢,斤斤计较还不累死?”
聂桓琛没有动,一直盯着簪子看,看的邵徇心里直发毛,忍不住开口道:“我也可以把雁不过谷的入口告诉你,就是过去两百多年,不知道变没变……”
接着邵徇感到自己被拿了起来,举到阿琛的头顶,插进他的头发里,颠簸了几下就是一阵冰凉。聂桓琛跳进了水里,他以前一直在水边徘徊,怕弄脏了水塘,这回一口气潜到最远,又找到那些闪亮光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拎起一个,他慢慢游了上来。果然是一把宝剑,剑身锋利,吹发可断。聂桓琛未置可否,上下潜了几次,把反光的都捞了上来,一排摆在岸边,问邵徇:“这里面有你那把‘九重天’吗?”
邵徇道:“没有,九重天不反光,剑体乌黑,在水里不容易看到。”
聂桓琛闻言又潜了下去,这一次他在下面搜索了好半天,才终于提了一件物事浮上来。把手里的重物放到岸边,聂桓琛知道自己找对了。这把剑和前面几把都不一样,通身乌黑,似乎毫不起眼,偏让人忍不住一直盯着看。剑柄上刻了两个小字:阿九。
聂桓琛看的眼皮一跳,顿了一下,把心头的不快压下来才问邵徇:“阿徇,是这把吗?”
邵徇大乐:“就是这把,我亲亲的心肝宝贝……”
聂桓琛眼睛眨也不眨:“归我了。”
邵徇大叫,可他没有肉身,剑就是自己的他也用不了。他叫了两声,看聂桓琛面露笑容,目光深沉的盯着九重天看,似是极为喜爱这把剑,心又软下来。
算了,一把剑而已,小孩喜欢,就归他吧。
……
山中不知岁月,他们相依为命又过了几年快活的日子。
白天,修习内功,熟悉剑法,打猎,玩闹。聂桓琛的嫁衣神功一年前就到了第七重,此后一直再无进展。不过邵徇说就是这样,他也能在武林中排进前十,当然,是在两百年前的武林。
晚上,聂桓琛睡得很早,邵徇在梦里和他聊天,教他剑法。他剑法进展很快,有时连邵徇也会被他逼退几步,邵徇不着恼,总是夸他天资聪慧,不是凡骨。
邵徇有时看着聂桓琛,会有种发自肺腑的骄傲。他小小年纪,内力剑法都比得上自己当年的七成功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这个小孩差不多是自己间接养大,怎么能不骄傲?
聂桓琛真正的长大了,他身材高大颀长,面容俊美无双,眼神含威不露,气势收放自如,随意的站在那里,就是绝代高手的风姿。
这么个绝代高手,偏偏喜欢牵着他的手。原本他不愿意让聂桓琛像牵小孩一样牵着自己,聂桓琛对别的事情都好说话,偏这事是说一不二。邵徇说了两次,还被他狠狠瞪了一眼,瞪得邵徇像乌龟一样缩脖子。
聂桓琛的眼神绝对是邵徇的克星。这小孩的眼睛,开始越来越锐利,到后来越来越幽暗。冷不丁看一眼,时常会吓得邵徇心肝直跳。那感觉,邵徇想了半天也不会形容,大概就是恐怖。按理说他比聂桓琛年长两百多岁,他是绝对的长辈,别说当他爹,当他爷爷的爷爷都行。可他反而会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吓得手足无措,真是越活越回去。
好在一切都发生在梦里,没人知道。
聂桓琛十八岁生日那天,坐在泉水里泡了一整夜。他没有说话,邵徇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一直陪着他发呆。第二天一早,他提着九重天,离开这个住了五年的洞穴。在洞口合上那一刻,邵徇可以感觉到他心里浓浓的不舍和伤感。
要知道,这一去,就是风起江湖了。
美人
这两个月,铸剑山庄在江湖上算是出尽了风头。先是黑云帮二帮主的宝贝女儿邱楚婉嫁给了少庄主聂桓琮。聂家狠下血本,婚礼声势浩大,离着十几里外还能听见鞭炮声。
然后在婚礼上,聂家失踪了五年的二儿子回来了。他送上一张非常稀有的的白虎皮给兄长做贺礼,说自己这些年来音信全无是因为一场奇遇,被世外高人带走收为徒弟,学习本领。只因路途遥远,荒无人烟,无法捎回消息。
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这个二公子,长的那叫一个国色天香,绝代风华,迷的婚礼上的来宾个个都昏了头,洞房也没闹一下,婚礼结束好几天还赖在铸剑山庄不走。
据说聂老庄主很是开怀,父子三人促膝长谈了好几天。聂桓琮怜惜二弟,将铸剑山庄少庄主之位拱手相让,聂二公子自是推辞。那聂桓琮百般劝说不成,干脆协妻远游,一走了之,把少庄主之位如个烫手山芋一样扔下。聂二公子无可奈何,只好对外宣称暂代少庄主之职,等待长兄归来;一面发出悬赏,凡能提供聂桓琮行踪之人,一律赏银五百;可告知具体下落的,赏银十倍。一时聂桓琮的画像成了江湖人常见的随身物件。
两位聂桓琮婚礼时在场的画师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因不喜被人围观,聂二公子从婚礼第二天就戴起了面具,把张倾国倾城的面孔牢牢的遮在面具下,剩下的鼻子和下巴实在看不过瘾。世人惋惜长叹,无数人重金求那两位画师画下聂二公子的摸样。可惜两人几次提笔,几次放下,坦言无法描绘聂桓琛的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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