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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你在他的面前这么做,是想让朕难堪么?”刘淮烨依旧没有回头,看着那墓碑的眼神却带着难解的光芒。蓝阙阳站起来,凝视着那座孤坟,却再没有说一句话。
“桑韵,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托个梦,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好去把你接回来....你在外面,我不放心。若你不想回来也成,我就在外面给你盖个新的地方,让你能安心地睡...”刘淮烨摸着白桑韵的墓碑轻声说道,没有找到桑韵的尸骨一直让他寝食难安,他知道桑韵死了,死在他的面前,可...桑韵即使是死了,他也不愿他在外面颠沛流离。
池骏给白桑韵倒了杯梅子酒,把洗干净的野草莓一个个的挤碎。吴卓群把白桑韵爱吃的米糕切成小块放到墓前,在这个人的面前,他们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张正早已在一旁泣不成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蓝阙阳一脸寒霜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泛红的双眸显示出他此刻的悲伤,而眼中复杂的光芒,让人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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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阳,你还是要走?韵坊是他的心血,你就这么轻易地丢给别人?”紫宣殿内,刘淮烨不悦地看着蓝阙阳。
“我要去找大哥。”蓝阙阳的一句话,让刘淮烨不好再说什么。
深叹一声,刘淮烨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环,接着递了出去:“这个你拿着,上面刻着朕的名字,或许用得着。”
蓝阙阳犹豫了一会,上前接过圆环,然后放到衣襟内,安静地退回来站好,没有行礼,更没有谢恩。可刘淮烨却没有丝毫的不悦,扭头看向窗外,刘淮烨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你去找他,朕不反对,但韵坊毕竟是他最重要的东西,朕不希望看到韵坊毁在你手里,朕也不希望再让他难过。”
“皇上,韵坊就请皇上替大哥保管吧。”蓝阙阳的话非但没有让刘淮烨高兴,反而让刘淮烨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怒容。
“皇上,我不配接管大哥的东西。”即使面对愤怒中的帝王,蓝阙阳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冷凝。
“你这是讽刺朕么?”刘淮烨的眼中怒火渐盛,而语气却变得格外的平静。
“皇上,若找到大哥,我就不回来了,到时我会派人送消息回宫。请皇上能念在阙阳过去的功劳上,让阙阳能呆在大哥的身边。阙阳不配和大哥同葬,仅求能在大哥身边有个安身之所。”蓝阙阳的声音还是没有一丝的起伏,放佛他只是在说着别人的生死。
刘淮烨眼中的怒火消失了,闭上眼,刘淮烨等待着胸口的那抹刺痛离去,接着睁开双眼,眼中却再无其他。
“你要知道,刘淮德也没找到,是生是死,你不想弄个清楚么?朕派出去的人上个月传回消息,说在秉东曾有人见到过貌似刘怀德的人。”说着自己的亲弟弟,刘淮烨的口吻带了些厌恶。
“刘淮炜和蓝煜阳呢?”说起这两个人的时候,蓝阙阳冷凝的声音有些裂痕。
“现在还不是他们死的时候。”刘淮烨的口气变得冰冷,接着他话锋一转,对着蓝阙阳一字一句说道,“你认为你死了,他就能原谅你么?蓝阙阳,你同朕与他们没什么区别。若真要说谁伤他最重,你我皆为第一。他死在朕面前的时候,朕就知道,这是他对朕的惩罚,也同样是对你的惩罚。”
蓝阙阳的双手紧握,浑身的寒意向四周散出,而刘淮烨却大笑了起来,只是笑声中的苦涩却让人听得难受。“蓝阙阳,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去吧,尽快把桑韵找回来,不过你要记着,桑韵根本不希望看到我们,你也就别再去烦他了。”
蓝阙阳麻木的转身离开了紫宣殿,走过的地上留下了一滴滴的血点,浸染在厚实的地毯上,刺眼、刺心。
第二章莫思忆
清澈的湖边,一人坐在岸边的岩石上,赤裸的双脚泡在微凉的湖水中。泡了一会,这人抬起一只脚,接着从身边的行囊中找出一根针,然后轻轻挑去上面的水泡,露出的脚踝上有着一圈明显的伤疤。
包扎好一只脚,莫忆又把另一只脚抬出水面,接着挑去拿只脚上的水泡,而这只脚的脚踝处也同样有着一圈明显的伤疤。这种相似的伤疤在莫忆的手腕处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一头白色的长发仅用一条白色的发带绑着,莫忆把滑到眼前的头发别在耳朵后面,小心处理着自己脚上的伤。而莫忆的脸却一点都不像他的头发那样显得苍老,水中倒映的面容苍白但柔美:一双眉似修剪过一般弯滑,细长;暗墨的双眸,浓长的睫毛在莫忆垂眼的时候似乎能把眼眸全部遮盖,双眼皮更使得睫毛更加的弯曲,上翘;秀挺的鼻;大小适中的唇,只是那唇的色泽却有些暗淡,双颊深陷的脸色也透着不健康的淡白。
“咳咳”,轻咳几声,包好另一只脚的莫忆拿过一边的草鞋穿上。在水中洗干净手,莫忆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脸上露出满意的浅笑。又咳了几声,莫忆从包裹中拿出干粮,边吃边想着在哪里安身。看到湖对岸好像有个山洞,莫忆快速吃完手中的干粮起身背着把包裹放进竹篓里,朝那个山洞走去。
拨开面前的枝丛,莫忆果然发现了一个山洞,虽然不大,但做一个容身之处却是绝对可以的。放下包袱,莫忆开始整理起来,他已经走了好几天了,终于找到一个能住的地方,莫忆很高兴。
整理了大约一个时辰,莫忆终于把山洞弄干净了。从外面捡来枯枝一排排放好,然后在上面铺了条单子,莫忆给自己做了一张简单的床。从竹篓中拿出一口铁锅,一个木碗,一副筷子和一把勺子,莫忆又很快把锅架起,把柴堆好。坐在铺好杂草的地上,莫忆看着自己的新“窝”,虽然简陋,却是他亲手布置好的。看看门口,莫忆并没有因没有门而发愁,而是熟练地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纸包,接着把纸包里的粉末洒在了门口,洒上这些粉末,那些虫子、老鼠和野兽就不会进到这洞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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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木柴燃烧着,莫忆坐在离山洞不远的湖边轻吹着笛子。幽幽的笛音回荡在空旷的湖面上,莫忆的表情很平静,眼神也很平静,可笛音中却透着一股凄冽的伤感,就好像是谁想呐喊痛哭,却哭不出来,在喉中悲鸣。
莫忆就这样静静的吹着笛子,直到月亮也沉了下去,莫忆才返回了洞中,往快熄灭的柴火里添了几根树枝,待火势重新上来之后,莫忆合衣躺到“床”上,然后慢慢睡去。“这里没什么野兽,真好。”是莫忆临睡前唯一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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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伤渐渐好了,莫忆在湖水中清洗着身体。快入秋了,山中的气温有些低,湖水也很凉,不过对莫忆来说,能有个地方洗洗比什么都强。“咳咳”莫忆捂住嘴咳了一阵,低头看到水面映出的胸口处的红泪,莫忆静默了一会,然后他向湖中心走了过去,直到水面浸没了胸口,莫忆才停了下来。
莫忆认真地清洗着自己,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视若无睹,直到身上都被他搓红了,莫忆才转身上了岸。穿上干净的粗布衣服,莫忆在湖边顺便洗起了刚换下来的衣服。在这里调整了近半个月,莫忆的脸色有些好转,不过仍旧不大红润,他还是时不时地会咳嗽。
把洗好的衣服晾在洞外,莫忆开始准备午饭,看着米袋中所剩不多的米,莫忆知道他该去买米了。数数自己仅剩的几个铜板,莫忆决定明日到镇上去把这段时间在林子里采的草药拿去卖了,顺便买些米回来。天越来越冷了,莫忆又开始考虑这个冬天他该怎么度过,是在这里还是继续去找其他的地方住。思来想去,莫忆还是决定留在此地。这几年这里是他遇到的唯一野兽少,环境又幽静的地方,而且还有那么一大片湖水,虽然冬天可能会很冷,但莫忆很喜欢这里,最主要的是,这里离那里很远,很远,他...很安全。
把晒好的草药放到竹篓里,莫忆拿过“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