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怀抱(二更)(1/2)
她声音很轻,像是试探,带着一些叶犹清不太懂的情绪。
叶犹清愣了一瞬,没有多想,道:“好。”
“只需有证据便可,为何要你在场?”叶犹清有些不解。
“总要有亲眷在的,除去姑母外,我便是周家所剩的,唯一的人了。”辞柯勾唇道,她虽笑着,可这话听着多少有些悲怆。
灯火只留了一盏,叶犹清平躺在床上,而辞柯睡在窗下的美人榻,身体屈着蜷缩在一起,眼中被烛火照射出粼粼的水光。
叶犹清看着头顶承尘,耳中听着窗外树叶潇潇,有些疑惑自己为何会对辞柯的请求答应得如此自然而然。
也许又是同情心作祟,她想。
一旁的辞柯没有出声,像是已经睡着了,叶犹清便也阖眼,任由意识渐渐沉沦,进入梦乡。
过了不知多久,叶犹清翻了个身,由平躺变成侧卧,身上的薄被也随之滑落一角,露出大半的亵衣。
美人榻上动了动,辞柯揉着眼睛起身,轻手轻脚上前,吹熄蜡烛的同时,将叶犹清肩头的薄被盖好。
她看着烛泪发了会儿愣,随后捂住心口,自从听到姑母传来的消息后,她一颗心便提着,从未放下来过。
她没有骗叶犹清,她确实害怕,苦苦忍耐这么多年,在仇人身边谈笑伪装,如今终于能够了结秦望,令她又紧张又惶恐。
不知明日会发生什么,不知一切是否顺利。
所以她不想一个人睡,如今能够令她安下心来的,只有叶犹清。
要是她能陪她就好了,辞柯想。
如此依靠一个人是不对的,她本该只是利用和接近,可是这几日,她渐渐察觉了事态的不可控,她已经不知自己到底是刻意地接近,还是心向往之。
她总能梦到自己被鞭打的那一日,还有在大雨中被追杀的那一日,亦或是水底挣扎的那一日,总有一双手拉她出水,喘息睁眼时,黑暗里闪过的都是叶犹清的脸。
冷清,温柔。
世上怎会有叶犹清这般的女子,肯一而再再而三地伸手相助,简直太蠢了。辞柯想。
“你若是一直欺辱我便罢,只叫我恨你就好。”她低声道,“为何要变呢。”
“为何要帮我这般卑微、卑劣之人。”
叶犹清的手开始乱动,辞柯被她拉住,挣脱不得,随后身子顺势歪斜,软躺在床上,不声不响,任由那双手将她紧紧包裹。
被这样抱着其实是不舒服的,但辞柯却觉得一阵阵的酥麻感从贴近女子的每寸皮肤冒出头,潮水一般涌遍全身。
一直恐慌提着的心,正在慢慢下沉,最后沉溺在温和的睡意里。
月光挣破云层,化为条条光束,均匀洒进房间,安逸得令人心醉。
翌日一早。
叶犹清醒来时,自己的手正呈现一个扭曲的姿态盘在身前,而怀抱里什么都没有,她眯着眼睛看向窗外,天光不甚刺眼,应当还不到时间。
可窗下的贵妃榻上已经空无一人,叶犹清心下一惊,急忙翻身下床,走出内室,只见桌上正摆着一张信纸。
“姑母派内侍带我入宫,安好。”
规整的楷书颇有风骨,看着便是辞柯的字,叶犹清这才松了口气。
睡前她还想着,以防万一,自己干脆亲自送她入宫,不过如此也好,周子秋应当有安排。
不如再睡个回笼觉,她想,谁料方坐回床上,便听敲门声响起。
拉开门一看,是个眼熟的府中婢女,朝她低着头道:“大姑娘,门外有位宫里来的内侍说要见您。”
宫中内侍?叶犹清有些诧异,随后点头道:“带他进来。”
不消片刻,前几日在周子秋身旁见到的那位朱内侍,便小跑着到了她面前,气喘吁吁地行了一礼,咧唇道:“小的见过大姑娘。”
“朱内侍。”叶犹清冲他点了点头,“可是贵妃有何吩咐?”
“贵妃确有一事,想请姑娘帮忙。”朱内侍陪笑道,随后凑上前,压低声音言语一番。
“这般重要的事,昨日为何不叫辞柯同我说,偏等到这个时辰。”叶犹清听完他说的,神色些微不满。
朱内侍见她愠怒,连忙弯腰,叹息道:“贵妃早便猜想圣上不会轻易翻案,冤案涉及的是两家人,光凭辞柯姑娘一张嘴实在困难,需得嗣荣王的亲眷在场,同样咬定贵妃手里的才是真正的信件,方可有把握。”
“昨日贵妃怕辞柯担忧牵扯姑娘从而隐瞒,便今日一早要小的亲自告知姑娘,还说只要姑娘去了,秦望便必定获罪,姑娘不去,很有可能被他颠倒黑白,最后竹篮打水呐。”
“到时候,辞柯姑娘便危险了。”朱内侍低着头道。
听他说完,叶犹清忽然笑了一声,眼神却凉凉落在朱内侍身上。
“贵妃还真是,将我架到了火台子上,不烤不行。”她眯着眼眸说。
先是说明她作为嗣荣王后人,理应出手,又生怕她不管不顾独善其身,便将辞柯搬出来,示意若是她不去,一旦翻案不成,辞柯便会落一个欺君之罪。
这女人当真周全。
“半柱香时间,府门等我。”叶犹清淡淡道。
皇宫今日很安静,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她坐着马车,侧门已被打点好,一路没有半点阻碍,就进了皇宫,将她拉到了正要散朝的文德殿外。
下车,周子秋正站在石狮旁,双手紧攥在胸前,一双杏眼中满是紧张,几乎红了眼睛。
她伸手来拉叶犹清,叶犹清能够感觉到她的手在抖。
“我以为叶姑娘不会来。”周子秋说,她今日依旧很美,只是未穿得华丽,反而一身浅色红衣,如同风中孤叶,凄美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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