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晚来寒雨之三（1/2）

沈寄定下的婚典吉日非常紧凑，转眼就到婚典前夕。

吉服已经被送到温衡玉面前，千金一寸的天机锦裁成这一件衣裳，足见这场婚典的用心程度。为了使这场婚典务必完美，沈寄亲自督察了各个流程，不能让它出现任何一点意外的可能。

温衡玉在天越宫的日子和一开始没有什么区别。他不爱出门，多数时间是待在殿内看书。

除了要假装没有注意到天越宫内的阵法再一次被加强增多外，温衡玉的日常生活没有任何变化。

可是面对这样一场完全不用他操心的婚典，温衡玉也并没有表露多少高兴的意味。

沈寄偶尔眼神沉沉地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沈寄耐心极好，即使温衡玉不给予回应，他也能盯着温衡玉看上几个时辰。

他想，没关系，再忍一忍，等到婚典之后缔结同心契，这个人就永远属于他了。他们的灵魂会永远相连，即使转世重生也不会分割开来。

即使温衡玉心中依然有其他人，但他永远只能和自己捆绑在一起了。

——

沈寄一直知道，温衡玉心底有一道影子，那才是他真正动过心的人。在春秋台上的那些年，温衡玉看着他，偶尔会透过他寻找某些影子。

多可笑，他少年之时将这捧冰寒刺骨的高山雪当作一生救赎，甚至一生情动爱恨都起于他，就连被一剑穿心而过的背叛绝望都能轻易原谅，可是，他永远不能改变，温衡玉只不过是在他身上寻找某个相似的影子而已。

这片天上的月，从来没有将地上卑微仰望的凡人纳入眼中。

温衡玉对沈寄的想法一无所知。

沈寄也绝不会吐露他的想法，他的野心，他的欲.望，在温衡玉面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被隐藏的。

“师尊——”沈寄看了他很久，正要开口说话，脸色突然微变。

“怎么？”

温衡玉抬眼。

“天越宫内所有的阵法都被惊动了，我需要去看一看。”

沈寄语气微沉。

天越宫内嵌套交叠了大大小小数百个阵法，能够同时惊动这么多阵法的动静必然不小，又或者说，能制造出这样的动静的人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

温衡玉点头应允。

他对阵法了解甚少，于这一道也谈不上什么天赋，不会随意插手沈寄对事情的处理。

天越宫的阵法由六主阵和其他彼此牵制的几百个小阵法连接构成，沈寄又亲自多次完善加固过，只除了在温衡玉到来后，其中不少杀阵被沈寄改成了温和些许的困阵，降低了阵法的杀伤性。

在这样严密的阵法运转监控下，几乎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能够逃过沈寄的神识感知。但是这样紧密联系的阵法也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它最大的问题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是还需要庞大的灵力来维持其运转。

现在阵法被惊动就属于这样的一种情况——它的主阵眼被人惊动，由此而蔓延到各个小阵法中央，无数阵法同时开始运转，让天越宫这些人不由得万分戒备，提防有不长眼的家伙闯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