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2/3)
六月盛夏,连蝉鸣都透着几分无精打采。
徐子仁步履匆匆,怀揣着满腔思绪要出王府。真定王的爵位被削,如今连个真定公的位置都捞不到,可在真定,却无人敢质疑刘杨的权威。
刘杨手中还握有兵权。
徐子仁刚请完假。
他刚在账房听到个令人受怕的消息,徐子仁现在满头大汗,心里只剩下懊恼。得了批假,就赶着要回去收拾行李,欲要把老父母接过来。
只是在王府门口碰到正打算出府打田猎的王府主人刘杨,徐子仁退到一旁,只等他们一行人先行离开。
刘杨的脖子上生有一个赘瘤,虽然相貌不错,可平日最厌恶有人盯着他瞧。徐子仁避让得及时,让他不经意瞧上一眼。
面相有点熟悉。
“……你是前头耿纯说的那个,”刘杨的记忆力向来不错,想了会想起来了,“徐子仁?”
徐子仁不敢抬头,赔笑说道:“是。”
前几年他在因故救了耿纯一命,这位可是真定王刘杨的本家外甥。将去长安的耿纯就顺口与自家舅舅提了一嘴,让人把徐子仁从军营里提出来,就在王府做事。
徐子仁也是因此才避过在军营里继续蹉跎的日子,故而对耿纯十分感激。
刘杨摸了摸下巴:“刚好差人,你会拉弓吧?”
“略懂。”
“给他牵匹马。”
刘杨随口一指,就继续往外走了。
府上主子有令,就算徐子仁心中再着急自家老父母,也只能忍下。把条子往袖子一塞,面上带笑陪着去了。
也不知道要作甚。
他身份不高,自然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半段。王府随侍出行的人浩浩荡荡,也犯不着他上前巴结。徐子仁骑着马,且放空着脑子在想,不知魏郡的灾情如何?老父母是不是还安康?家里那几亩田地不若就转租出去,把长辈接来真定,也好过这般担忧……他这些年攒下来的钱,再加上寄回家里的钱,足以在真定买个宅子,好生养着父母了。
想到这里,徐子仁心里也有点美滋滋,摇头晃脑地骑着马,正要随着车队出城门。
便是在这当口,他瞧见了一对在墙根脚下慢悠悠散步的老夫妇。
老婆婆的头上戴着朵花儿,正在数落着老伴儿:“不是我说你,阿文心地善良,你还真当自家儿子使唤了?咱孩子那是去了,但也不能把别家孩子当牛使。”那说话的腔调轻柔细语,说是埋怨,更像是无奈。
小老头儿梗着脖子说道:“是他自己要修,倒也不是我强要。”他面上红红,转眼又说了别的去,“老婆子,这绢花儿好看。”
老婆婆就笑:“就只会这招。”
徐子仁不自觉勒住马匹缰绳,那两人多么眼熟。
他忍不住叫了一声:“阿翁阿娘——”
徐婆婆循声望去,原本和蔼的笑脸登时僵住,露出几分难以置信来。徐老头儿比她反应更快些,却也是不敢信:“小仁儿……”
徐子仁都顾不得他现在是在行列中,擅自离了队。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徐子仁滚下马,搀着老父母的手,既是喜也是惊,这心里头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徐婆婆喜极而泣,抓着他的手细看他:“我儿,真是你?可你不是死了吗?”
刚想笑的徐子仁:啊?
徐老头喃喃说道:“隔壁徐大说你死在了战场上……”
徐子仁的脸色胀红,他在王府摸爬滚打,如何不能猜出其中的阴毒,当即又急又怒:“我确实托徐大家人送信,可说的是我不在军中做活了!我还每月托人带了钱回去,家里都没收到吗?”
老人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马车内,刘杨感觉到些许骚动,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立刻就有人靠在车帘外禀报如此如此。
刘杨听完后,只是嗤笑一声:“这等伎俩。”倒也没想着责罚徐子仁的离队。
马车内有人笑着说道:“那可是稀奇了,不知这两位老人家,是怎么从魏郡到真定来的。现在的魏郡可有些乱。”
“刘子舆,你若是好奇,便着他们上前问问。”
刘杨似笑非笑地看了对面那人一眼,不待他回答,就吩咐人去做了。这浩荡的车队就卡在城门口,那些等候的商队也不敢喧哗,如鹌鹑一般等着。
蔡绪宁看着这幕幽幽吐槽:“这排场真大……”
乌泱泱的小人头扎堆,看得他有点犯密恐症。
要问他咋能刚好看到,当然是因为刘秀小人也在。本来就是他带着两位老人家出来买东西,只是他在等着付钱的时候,老婆婆拉着老头儿边上数落去了。
在那些冒个不停的气泡中,蔡绪宁听完了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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