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2/2）

顾休源点头。

那人道：“成，今天下雨了你赶紧回去洗洗吧，省得着凉，我先带着小兔崽子回去。”

他手里的小孩儿腿脚并用，手扒拉在那人手上，张开嘴直接咬向那人的胳膊，呜呜咽咽道，“放我回去呜呜呜呜。”

“嘶，牙齿还挺灵的。”那人笑笑，又看向顾休源，道，“我先走了。”

顾休源灵魂附在小小的顾休源身上，看着这一幕有些怀念。

杀手楼里没有好人，但也没有坏人。

这段记忆连着这场大雨，都映在他的脑海里，顾休源已经知道下面会发生些什么。

年幼的顾休源洗完澡换上一身新衣服，嫌弃地将带血的衣服扔到桶里，又把桶拖得远远的，确定闻不到后，才松开手，坐在木桌前。

只呆了一会儿，又从凳子上跳了下来，抿着嘴来到一个幽暗房间中。

骇人的锁链将刚刚的小孩牢牢绑在石柱上，旁边放着火盆和行刑工具，那小孩也许是跑的次数多了，这一刻反而不害怕了，只有一双眼乌黑发亮。

过了一会儿，逮他的成年人也来了。

那小孩看了一眼，道，“你东西呢？该不会丢了吧？还是今天有什么别的花样？”

那人笑道，“差不多吧。”

他拿出手中的剑，指向小孩。

小孩道，“哦，就这个？比前几次还不够看啊，难不成害怕高价买来的物品因为惩罚次数太多，不能用了？哇那你们这个组织还挺——”

他话没说完，一道剑气赫然冲向他。

和以往不同，这剑气分明带着绝不留情的剑意，只距离他眼睛一小段距离，打在他眼下。

一道痕迹破开，血珠滚滚往外流。

那人笑了笑：“还挺友好的，对吧？你放心，我这剑下一次不会歪了。”

那小孩已经看出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死死咬牙瞪大眼没有出声，哪怕那剑距离他只有几寸的距离，竟硬生生按捺出生理反应，没有眨眼。

“等下。”顾休源忽然出声道。

那人停下手，惊奇了下，“你怎么过来了？”

顾休源站在小孩面前，他身高不高，那小孩被绑在石柱上，还要比他高上一小段距离。

顾休源分明是抬着头的，那小孩却感觉，这人是在俯视自己。

顾休源：“你叫什么？”

那小孩嘿嘿一笑，呸了一声，将吐沫往外一吐，道，“关你什么事。”

顾休源也将比他大的剑拿起来，直指小孩眉间，面色沉稳地道，“我没有那么多耐心，你叫什么？”

那小孩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顾休源。

这人的年龄应该比他大一点，也不知是怎么才入的这个地方，人性却已经被磨灭得差不多了，和刚刚那个大人没什么两样。

或许比那个大人还要凶。

小孩想，看到这个只比他大上一两岁的幼童，他心中竟有些犯怵。

压力压在小孩的身上，他死咬着下唇，直到下唇出血，眼前这把在他眉心的剑动都没有动。

他可以不要眼睛，但不想没有命。

小孩纠结了一会儿，不情愿道：“……顾子衿。”

顾休源挑眉，“顾？”

顾子衿别过脑袋，没好气道，“怎么了？这名字不顺你心意吗？反正我也不想让你们开心，大家一起……”

顾休源道：“我师父也姓顾。”

顾子衿收声，眼神漂移，少有的有些迷茫，呆愣了一会儿，才短促的发了一句“啊？”

旁边的人一下知晓了顾休源的意思，急忙道，“哎，顾休源，你该不会想要保下他吧？这可不合规矩啊。”

顾休源回望了一眼，没出声。

那人道：“……成成成，你和你师父，我都管不了，不过有一点要说明白，我们这里的人愿意带你，那是因为你师父当年于我们有恩，如果你要将这小孩带走，你确定吗……？”

顾子衿没看懂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但也模模糊糊知晓了一些，似乎是这个比他年长的孩童想要把他救走？

但是作为报酬，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就要对眼前这个不大的小孩不好。

可这小孩也还是个孩童，又能把他救到哪里去呢？

更何况，他先前已经注意到，这人来的时候，一身掩都掩盖不了鲜血味。

眼下还在流血，疼得顾子衿有些龇牙咧嘴，他气道，“我呸，我才不要你救呢，你们这里的人都是禽兽，不过就是把手中的货物从一个人那儿抛到另一个人那儿，说得冠冕堂皇，还救？我呸！呸！”

顾休源瞄了一眼顾子衿，也不反对，道，“没错，所以决定权不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