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初次约会（1/2）

林衍其实拿路深也挺没辙的，这小孩对自己的仰慕明明白白写在了眼睛里，从见到的第一眼开始就在竭尽全力对他释放善意。

而且路深年纪虽小，却很会照顾人。来的地铁上护着他给他找坐位，走在马路上会下意识让他走里面，对他每一句话都用“您”，平日里更是各种温柔体贴。

林衍不是受虐狂，不会因为被人捧惯了就去觉得那些看不顺眼他的人有趣，他享受这种被人放在心尖的感觉，所以他无疑是满意路深的。

但过于真挚的态度也容易让人头疼，路深太听话太乖巧了，这种类型的对林衍来说反而更棘手。和他开玩笑？人是个实诚孩子，误会就不好了；直接宣判结果？好像又冷漠了点；就连稍微敷衍一下，都好像在欺负人家……

现在他把路深叫出来当然是要告诉他，我对你不够满意，你不能成为正选，但当对方把一份切得整整齐齐的牛排换给他之后，林衍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小路……你不用这样。你还小，应该是前辈照顾你。”说着，林衍抬手摸了摸路深的头。

摸完他才想起来很多男生是很反感被摸头的，不过他平时摸惯了，路深应该不会介意吧？

路深当然不介意被他摸，他的目光落在林衍的手上，温和道了一句“不用。”

然后他又问林衍要不要淋酱汁。

林衍沉默片刻，叉了一块肉递到了路深嘴边，“啊——”

路深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正好过来上菜的服务员姐姐非常善意地多看了他们一眼，并且露出了一个甜美的微笑。

林衍：“……”

转过头，叉子上的肉已经没有了，小年轻垂着脑袋，腮帮子鼓鼓的，咀嚼得非常慢，但林衍仿佛能看到他背后开出的灿烂小花花，荡漾得很。

天啊，这种小孩子到底要怎么对付啊？

林衍头疼。

“队长。”

最后还是路深主动开了口，“您是不是想告诉我落选了？”他望着林衍的双眸，“对不起，是我不够优秀。不过我会继续努力，请您放心。”

深感路深的上道，林衍松了一口气。

“那你知道为什么选了小唐没选你吗？”

路深放下了刀叉，安静聆听。

“你枪法和意识都很棒，赛场上也猛，但有些不配合。”

避开对方的视线，林衍的叉子在盘子里点了点，“我不是说你不听指挥，你……”

他说，“赛场上你不能只顾着我，其他队友有需要的时候你要主动帮他们架枪。如果我被击倒了，不要着急救，看情况，如果能换到更多人头，牺牲我也没关系。”

路深眨巴着眼睛看他。

“……”林衍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还有……不要每次我一死你就失控好不？玩这个游戏哪有不死的人啊，你一副手刃对手不死不休的架势……”他斟酌用词，“我害怕。”

——路宝别杀了，妈妈怕~

想到圈里流行的梗，林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觉得不严肃，他努力敛住了笑容。

那边的路深平静地拿起刀叉，切牛排的姿势非常优雅，仿佛没注意到林衍的失态。

“队长不想要我给你报仇？”他问。

“你带着队伍吃鸡就是最好的报仇。”

路深颔首，“我知道了。”

林衍满意地点点头，正要继续享用美食，便又听到了对方的一声叹息。

“可是看到他们欺负队长……我克制不住。”年轻人困惑地看着他，神情苦恼，“怎么办呢？”

……欺负你个大头鬼啊！

林衍拉下脸，凶了他一句“克制不了也得克制”，然后就埋头吃饭，不理他了。

路深满眼笑意，贴心地给他满上一杯柠檬水。

……

两人吃饭的地方离基地比较远，来回都是坐的地铁，来的时候人就挺多的，结果到了八点多钟还是人挤人，而且没找到座位。

“上海这破地方，地铁就没有不挤的时候。”林衍和路深背靠背，“小路在美国没见过这样的吧？以后带你出来不坐地铁了。”

说话间地铁到站，没人下去不说，又上了一批，挤得所有人怨声载道，站都站不稳。

忽然路深试探性碰了碰他的腰，林衍“嗯？”了一声，路深便施力单手把他搂到了自己面前。

原本林衍是面对座位站的，姿势非常不舒服。路深面前没有座位，而是正好空了一块对着窗户，林衍过来以后就背对窗户和路深面对面。

路深身后依旧是人在挤来挤去，但他站得纹丝不动，凭借身高和体格的优势给林衍留出了一片立足之地，让他非但不会被人挤到，甚至还能靠在窗户上放松放松。

不过空间依旧很小，若不是路深竭力站直身体不挤着他，林衍都要埋进对方怀里了。这种被保护的姿态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开始没话找话。

“小路在美国坐地铁吗？”

“很少。”路深说，“我自己开车。”

“……开车？”林衍愣了愣，“哦，那边16岁就拿驾照了是吧？”

“嗯。”

“你比我强多了，我到现在没去学驾照呢，懒的。”

“没关系。以后我开车载您。”

“那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