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41（2/2）

牛车终于慢悠悠的回来了，在城外的博雅还没有什么紧张情绪，可是等到他进了平安京，路上遇到了熟人聊起这件事情之后，他变得忧心忡忡，很快就提不起精神。

朱雀门之鬼丝毫不在乎博雅的情绪，在牛车上对着周围的东西指指点点，后来又不知道看上什么东西了，从车上跳下来跑走了。

“唉”博雅忍不住叹息一声，但是好在继国缘一还在牛车上，有个人陪着他坐着，尽管继国缘一很多时候沉默无言也不太会劝人，但是这个时候有他陪着博雅倒不显得博雅形单影孤凄凉至极。

继国缘一就问博雅：“你在担心什么？”

博雅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我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你的问题，我觉得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如果担心性命，我这个时候就应该扭头离开这里，虽然会被人家耻笑，但是却能保留性命。我既然进入平安京了，就不是一个怕输的人。如果我担心以后听不到那么美妙的音乐了，其实这也没什么，临死之前能够听到一个高手的吹奏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继国缘一其实更想问你怎么就认定自己一定会输呢？

因为刚才在来平安京的路上，伯牙吹奏了一句继国缘一惊为天人，继国缘一觉得世间找不出比博雅吹奏的更动听的乐声了。

所以他安慰博雅：“我死了之后进入高天原，也听过众神的演奏，我也曾听过大洲上的乐声，见识过西洋的音乐会，你的演奏独树一帜，就是在他们中间也不会显得逊色。”

这样的夸奖确实是让博雅高兴，他这个时候把嘴理了起来，又恢复了傻乎乎的模样。“尽管这是朋友在安慰我，听到你这么夸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其实我是没办法跟众神相比的，我也不过是一介凡人而已。”

他们到了晴明家的时候，藤香已经睡去。藤香醒来之后是晚上，晴明已经在走廊下等着藤香了。

他们没有惊动其他人，两个人悄悄的来到街上，藤香腰中悬挂着日轮刀，闻着平安京街上飘扬的香风。似乎是远处有人在宴客，饭菜的香味儿香粉的香味儿包括若有似无的乐声朦朦胧胧的传递了过来。

平安时代真的与其他时代不一样。

就在两个人放松的走在夜风里与许许多多的牛车擦肩而过的时候，朱雀门之鬼从黑暗当中蹦了出来，他想吓唬藤香，但是藤香早就发现他了。

没吓到藤香，朱雀门之鬼也没有在意，反而问他们：“你们这是要到哪儿去？”

“晴明说要带着我到城外的一处佛寺，听说挑战博雅的那个人就住在佛寺里。”

朱雀门之鬼点了点头，他也听说了那个挑战者落脚佛寺，且并不愿意见人，但是日夜在庭院里面吹奏，笛声飘荡在寺院里。忍不住说了一句公道话：“那个人可真勤奋，听说日夜吹奏很少有休息的时候。怪不得他能超过博雅呢，这样的人值得敬佩。”

说着三个人一起到了城外的佛寺，晴明也仅仅是站在佛寺的台阶上侧耳倾听，过了一会儿他微笑地点了点头，就打算回城里去。

藤香始终没有学会欣赏这份风雅，在外边听了一会儿只觉得笛声在这黑暗幽静的夜里有几分瘆人。而朱雀门之鬼已经听得迷醉了起来，他已经完全沉浸到乐曲声中，一会儿摇头叹息，一会儿手舞足蹈。

看见晴明要走，藤香扭头跟上，他们两个并不想管朱雀门之鬼。

藤香忍不住问晴明：“你既然听了，你觉得吹的怎么样？”

“技艺高超，确实能涤荡心灵。”

“涤荡心灵……我只是觉得毛骨悚然，如果我夜里行走遇到这样的声音只会绕着走。”

晴明在黑暗当中扭头看了看藤香，因为夜色太黑，藤香没有看到他笑眯眯的双眼和翘起来的嘴角。

但是他的夸奖却是黑暗的夜色遮挡不了的：“没想到你对人性之恶敏感的体会到了，将来这是因为你是地狱员工的关系。在很多人听来确确实实能够涤荡心灵，但是这笛声里面包含了吹奏者的心思，他在妒忌，还有一些不可明说的恶意。”

当然这一切是冲着博雅来的，怪不得人家说乐曲传递的情感是复杂且丰富的。只有等到晴明自己来确认了，他才能真正的感受和体会到。

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在夜间的小道上，晴明看了看天上，天上没有一颗星星。

明天就是比试的时间了，地点就在皇宫门前。到时候王公大臣都会来到现场，届时将是一次盛大的盛会。

“这件事儿绝对会对博雅造成影响，博雅是个好汉子，一定会度过这次劫波的。”

藤香不知道他话中之意，忍不住问：“你不是今天白天说过博雅会赢的吗？难道你现在觉得博雅会赢的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