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2)
但被司延夏这么一搅,气氛已然大变。
殷先生一口茶未喝,只是坐着。
辛桃馥则抱怨起来:“司学长这是怎么回事?”
殷先生并未应他,只是淡淡的。
这份淡淡的沉默让辛桃馥紧张起来。他手心冒汗,下意识地将求救的目光放到班子书身上。
但见班子书一脸淡漠地看着辛桃馥,然后幅度轻微地摇了摇头。
这个摇头不知道是什么用意,但莫名让辛桃馥背脊发凉。
就在这时,静默的室内想起了椅子拖动的声音,原来是殷先生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他道:“我先回去了。”
辛桃馥站起来,慌忙地说:“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吗?”
殷先生对辛桃馥微笑:“我坐子书的车。你让司家那小子送你吧。”
说完,殷先生披起衣服就走。
班子书跟随在他的身后。
辛桃馥一脸慌张往前走,似乎是想跟上去,班子书却转过脸,对他再次摇头。
辛桃馥立即似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站住,一步没有往前迈了。
停车场。
一辆线条流畅的私家车散发着漂亮光泽,就像水里的海豚一般。司延夏就站在车子旁边,他的仪态是从小千锤百炼的,往那边一站,就似车模,靠着一张脸和一身气质兵不血刃地给这辆本就豪的车又提了一个档次。
司延夏抬起头,就看到辛桃馥缓慢地走过来。
辛桃馥戴着一条宽大的围巾,衬得他那张脸过于小巧,犹如一个剥了壳的鹌鹑蛋要陷在柔软的堆起的羊绒面料里。
“先生让你送我。”辛桃馥说了这么一句。
司延夏顿了几秒,似乎想到了什么,挑起眉说:“是不是你露了破绽,被他识破了?”
这句“你露了破绽”说得颇有意思,表面上是关心、推测和疑问,实际上是说“是你自己演砸了,可不关我的事”。
辛桃馥当然听明白了,但他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淡淡笑说:“像你我这样的小屁孩斗胆在先生面前耍花招,就要做好被看穿的准备。”
辛桃馥是的是“你我这样的小屁孩”,也就是把司延夏也划进去了。
司延夏被这一句噎着了,心中对辛桃馥再次有了改观。他原本劝辛桃馥帮自己的时候,就说了什么“我会告诉殷先生,是我以同学身份争取了你的信任,从你口中套话,知道你会和殷先生去那里。是我给你下套,你是被我这狐狸给骗了的清白小白兔”这样的话,其实司延夏也不能肯定殷先生会尽信这套话。但只是为了让辛桃馥能放心帮自己,他才这么说的。
没想到,辛桃馥看着是被说服了,但其实心里也知道这番话未必能哄得住殷叔夜。
可辛桃馥还是答应了,为什么?
司延夏再次用打量的目光看着辛桃馥。
他认为辛桃馥未免过分镇定了,便不觉笑着挑衅道:“你做好准备了?他现在怕是生了你的气了。”
“不会的。”辛桃馥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笑,“人怎么会跟猫狗认真生气呢?”
司延夏顿了一下,又道:“那难说。”
“一个人真的烦了恼了一只猫或是一只狗,或打、或杀,或弃养、或送走,都是可以的,犯不着堵气。先生现在既然没把我‘遣返’,那不算是认真恼了。”辛桃馥语气平淡,仿佛在描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他现在不理我也好、或者要对我做别的事情也罢,都只是在通过‘惩罚’来‘矫正’我的行为。”
司延夏未想道辛桃馥口中会说出这样一番透彻得像冰块的话语。如此,司延夏又从辛桃馥的脸上看出一种新的气质来。
从前辛桃馥表现的是一种猫的骄矜和狡黠——那种娇态更像是一种包装。现在这个冷冷淡淡的辛桃馥,或许才更接近他的本我。
司延夏抚掌而笑:“既然这样,我先送你。”
说着,司延夏亲自为辛桃馥打开了车门,就像是一个绅士对待一个值得被礼遇的人那样。
辛桃馥径自钻进车子,坐在柔软的皮座椅上。
司延夏随即坐到驾驶座上。
辛桃馥又开口说:“我叫你做的事呢?”大概他也察觉自己语气太冷太硬,便笑笑说:“我可为了帮你把先生也得罪了,学长可别赖我的账。”
“嗯?哪能呢?”司延夏笑了笑,“但我不明白你想要干什么。今天的事情,你确实没真正触怒殷叔叔。但你叫我做的事,若被他知道了,那可不会轻易了结的。”
辛桃馥望向窗外,淡淡说:“富贵险中求嘛。”
“不怕玩脱了?”司延夏问。
辛桃馥笑而不语。
“玩脱了也不怕。”司延夏看着辛桃馥那张傲雪凌霜的侧脸,道,“哪天他不要你了,我要。”
辛桃馥:……呕。
第19章撕破伤口
司延夏把辛桃馥送回了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