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木曜日(1/2)
薄晔觉得顾萌总结得精辟,不得不赞同:“恩瑾最近做人确实狗。”
顾萌将钢笔扔回抽屉里,轻飘飘道一句:“我瞎说的,别当真。”
“恩瑾似乎处于恢复期间,虽然记忆仍然缺失,但以前的感觉在慢慢找回来。”顾萌随后望向操作台前男人的背影,神色显出几分莫可奈何,“他的性情大概天生如此,大家谅解一下。”
“原来如此。”唐止扬起矜贵的小脸,挑了下眉梢表示非常谅解,“原来他天生就这么狗。”
众人:“……………………”
恩瑾忍住没吭声,心里却早已气得喵喵叫。
有的人走到哪里都是“团宠”,比如说唐止。
恩瑾盯着屏幕,检查录像的过程中按了下空格键做标记,分神如是想。
但有的人偏偏活成了“团Diss”,比如他自己。
好他喵的气。
*
因为有个超强大脑的存在,别人需要几小时搞定的监控录像,他们不到十分钟便调了出来。
男人们再次聚到一处,面对监控看得仔细。
“两个玩家在南边走廊上分开,一人通过楼梯去了一层。”恩瑾坐在中间的椅子上,目光极快地在四个电视屏幕间切换,道,“后来死者在回廊里走了一圈,到西北拐角处时突然停下。”
薄晔盯着屏幕,若有所思道:“他在低头找什么……”
“他又向后看了……身后有人吗?”唐止奇怪道,“他这是在跟谁说话?”
顾萌连忙看向另一个视角的监控,却发现满屏断断续续的线条,胡乱跳跃,遮住了原先应有的画面。
那台监控器恰好处于能拍到死者正面的位置。
“被干扰了。”皱了下眉,他说,“关键的画面被刻意抹去,怎么看都有点……”
唐止冷静地接上他的话,道:“恐怖片的效果。”
四个男人互相看一眼。
凭着这么多场游戏积累下来的感觉,同时得出结论——
“有鬼。”
“这个视角卡死了。”薄晔朝着左边的屏幕一抬下巴,说,“死者到底在经历什么,仍然无从得知。”
电视里,雪花一阵跳动后,空荡的屏幕里只剩左下角露出几根脏辫。
不一会儿,某种液体从左下角迟缓地扩散开来。
想也知道那是血液。
因为是黑白电视,没有多余的色彩,血的颜色呈深黑色,愈发加重了粘稠的视觉效果。
监控录像没有声音,只能看见液体缓缓地向画面中心爬去,静得令人后背发毛。
浓郁的血腥气几乎要冲破电视屏幕。
恩瑾按了暂停,说:“后面尸体就被拖走了。”
“虽然画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也不是毫无线索可言。”顾萌思考着道,“先不管杀人的是什么东西,晚上守夜似乎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现在共有五组玩家,一组四人,上半夜需要一组玩家守夜,下半夜一组,因此每两天就会轮到同四个人。”唐止面色沉静地分析,“如果那东西专挑守夜玩家下手,死亡概率会升高。”
“这是游戏无形中在倒计时。”顾萌说,“没有生存压力,留在这里吃个一年半载的土豆炖牛肉,再慢慢寻找逃生出口,似乎也不成问题。”
室内静了片刻,四个人对这场游戏的性质都有了初步的判定。
“昨晚只有一个人遇难?”恩瑾突然问。
唐止回答:“暂且知道的,只有一个人。”
黑白电视里,从俯视角度拍摄出的走廊静悄悄的。
死寂了一般,只有画面偶尔闪动一下。
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走吧,听别的玩家的意思,已经有人找到了线索,只是不愿意分享。”薄晔直起身,淡淡道,“我们也应该行动了。”
顾萌:“要先去找监狱里的NPC囚犯了解情况吗?”
恩瑾额角青筋一跳,垂下薄薄的上眼睑,咬牙道:“是想被捡肥皂吗!”
另外三人:“…………”
经提醒,同时回忆起忍辱负重的金丝框边眼镜男。
*
监狱里有两幢宿舍楼,分别处于操场的东西两边。
格局和装饰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就连房间门上的数字都相同,仿佛一个是由另外一个平移得来。
如果不辩方向,很容易走错区域。
1号宿舍楼,也就是他们住的地方,昨天就被大多数玩家搜查过。
薄晔走在路上,道:“真有什么,应该都被其他人搜到了,那里没有多少剩余价值,今天先去会客室。”
“今天很多人都说要去重刑犯区,说什么风险越高收益越大。”潘彼得把暗中听来的消息说出来,“会客室可能没有多少人会来。”
“啊,这样。”薄晔目视前方,轻轻一笑,“这场游戏里,大家的积极性都很不错呢。”
他们路过操场,顾萌看到那个老警员正背对着这个方向,在菜圃地里浇水。
目光不经意掠过那片土地。
看到其间冒出的绿色嫩芽时,顾萌微微停顿了一下,说:“如果没记错,一个小时前那个警察还在播种,那块土地上什么都没有。”
潘彼得压根就没注意过那片菜地,闻言看去,没放心上道:“什么植物一小时就能发芽?你看错了吧?”
顾萌一边向前走,一边盯着那片菜圃地,又观察了一会儿,才淡淡地收回目光。
“游戏里的事,难以用常识衡量,”他道,“说不定这里的植物生长特别快。”
听了他的话,唐止也朝那些作物留意了一眼。
湿润的泥土间冒出星星点点的绿意。
顾萌没看错,一个小时前那些还是尚未存在的。
*
一行五个人沿着巡逻道走进了会客室所在的楼房。
刚入大厅,就看到一个胖胖的男狱警坐在方桌后,歪着身玩手机。
看到他们进来时,狱警也只是无精打采地瞄了一眼,表情蔫蔫的,继续低下头对着手机看。
或许因为他们是特设组的缘故,所以不会受太多拘束。
顾萌推开嵌着毛玻璃的双扇门,朝里面先看了一眼。
探监时间未到,因此室内空空如也。
走入室内,众人先打量四周环境。
会客室被真空防弹玻璃分成了两部分。
一边坐囚犯,一边坐访客,两边靠挂在隔板上的电话联系。
靠墙的位置有扇门,是狱警的专用通道。
此时没人,门又开着,恩瑾便径自穿过,进入囚犯的那一爿区域。
玻璃两侧又用隔板分开等宽的区域,以供多人共同探监。
薄晔和唐止沿着一个个隔间开始搜查起来。
尤其注意桌子的背面。
他们时不时敲击实木隔板,任何细节都不放过。
潘彼得跟在顾萌身后,嘴没停过。
“哥,你说这里这么大,我们要找什么东西?”
顾萌正忙着检查物品,拿起桌角一只少了底的手电筒。
手电是黑色的,小型,细长。
“什么都有可能……”他漫不经心道,“线索有可能是一串钥匙,一张纸片,一本笔记,反正你觉得可疑的就都翻翻。”
潘彼得见顾萌将手电倒过来,竖着拿远了,闭上一只眼往筒里瞧。
便也好奇地把脸凑了过去。
在外人眼中看来,两人几乎面颊贴着面颊,情状极为亲密。
不过当事人根本没在意这些事。
潘彼得学着顾萌的样子眯缝起左眼,朝里面看,问:“这里面有什么吗?”
“电池没了,可能在……”
话音未落,面前的真空玻璃强力震动了一下。
两人同时一惊,抬头看去。
发现恩瑾恰好站在他们对面的位置,上半身前倾靠近玻璃,双手撑在桌面上。
男人上挑着眼尾,目光微沉,带着些警告意味地隔着玻璃看向这边。
“哥……这人是炸|药|包吧?”潘彼得神色复杂,往顾萌身后缩,仗着真空玻璃透不过声音,大胆道,“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总生气,咱也不敢问。”
顾萌说:“……他就是闲的,不用理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想。
好像被恩瑾盯上了——
稍微跟潘彼得靠近一点,就会被莫名其妙地针对。
恩瑾朝顾萌偏头,示意了一下隔板上挂着的电话,自己先拿了起来,靠放在耳边。
顾萌想了想,对潘彼得道:“去看看薄晔他们需不需要帮忙。”
“行!”潘彼得顶不住恩瑾高压线一般的目光,太有压力了,特赦一般欢快地跑了。
顾萌拿起电话,无奈:“干嘛?”
“我这里有两节电池。”恩瑾隔着玻璃扫视了一眼他手里的手电筒,说,“你过来。”
低柔的磁性声线通过话筒传来。
近得令顾萌有些耳根发麻。
不得不稍稍拿远一些电话。
顾萌没有立即过去,掀眸看了眼玻璃后恩瑾微微愠怒的脸。
一手不自觉绕了两下卷曲的电话线,问:“你一定要这样?”
恩瑾此时变得心不在焉,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绕。
红色的电话线缠在了白皙的手指间,食指和无名指微微勾着,松散而又慵懒。
尤其是食指,顺时针勾着电话线绕动两圈,待电话线收紧后又松开。
接着逆时针旋转。收紧,松开,反反复复。
他不得不去想,如果换做是自己的鬓角发丝在那温润的指尖打转缠绕,会是怎样的缱绻画面……
恩瑾舔舔下唇,看向对面,道:“要哪样?”
“看到我和潘彼得走近了就要闹?”顾萌直白地戳穿。
“……你当我会在意这种事?”恩瑾打死不承认。
“你这样的我见多了。”顾萌管他承认不承认。
同样上半身前倾,一手撑在了桌面上。
两人隔着通透的玻璃对视,呼吸在真空玻璃上浅浅散开雾气,面对面挨得极近。
阳光从斜侧方擦着隔板上端照来,在他们的发丝上抛下光晕。
顾萌有黑白分明的眸,绯红的唇。水墨画里染上了暖色的金。
温温柔柔的一张脸,此刻却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有些高深莫测。
恩瑾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着对面,喉结上下动了动,心道:
又他喵的在勾引人。
这男人怎么如此不知检点?
“最近你实在不老实——”
电话里窜过顾萌低浅的声音,尾调微微拖着。
恩瑾立即敛了心神。
又听对面继续道:“是在吸引我的注意吗?”
恩瑾瞳仁收缩,心脏就那么狠狠地撞了一下。
*
“那两人是在隔着玻璃用电话调情吗?”薄晔注意到另一边的动静,说,“这么骚的?”
唐止也朝那个方向望了一眼,歪头,鼓起一边脸颊,奇怪道:“气氛比以前更暧昧了,真的不准备原地结婚吗?”
薄晔想的却不是这些,瞥了眼一旁的电话,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接着绕到一板之隔的位置。
从背后将仍在思考的唐止压得上半身向前。
因着这姿势,男生的背,腰,臀拉出诱人曲线。
薄晔双手撑在桌上,仗着身高优势将唐止禁锢在了自己与桌子间。
唐止一手按在面前玻璃上,一手支着桌面,莫名其妙被突袭,微微拧眉。
想直起身,却被身后人压得动弹不得。
他不得不侧过脸问:“疯什么?”
“我想到以前,你在东京我在上海见不了面的时候。”薄晔下巴架在唐止肩颈处,声音刻意地放低了,说,“请Candi葛格告诉我,当时我们是怎么解决问题的。”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后,耳朵立即就敏感地红了。
跟薄晔处了这么多年,唐止当然明白他指的是哪方面的问题。
“不知道。”
他再次尝试撑起身,却被强制性压了回去,薄晔并且变本加厉地一手圈住他的腰身,指尖在衣摆边缘蠢蠢欲动。
唐止微微咬牙:“薄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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