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1/2）

梦南现在体会到了当家不知油盐贵的心酸。她拿着从老沃克得来的银币，站在面包铺前，局促的像个小姑娘。

二十七个人，一个人一天吃半个，按照半个月的口粮来算，至少要两百个面包。这不是她能不能卖空牙城面包铺的问题，而是太贵了。

梦南的目光在两种面包之间来回徘徊，白面包口感好，也贵。黑面包口感差，但是耐饿，还便宜。

她要不要省点钱？

还是算了吧，就一个月的时间，贵点就贵点。

本着死囚犯还吃好的想法，梦南非但没有在食谱上克扣盗贼，相反这次还买了不少酒。

毕竟新月就嗝屁了，多喝点赶紧上路。

带着一大堆物资返回暂住地，梦南照例叫来雷迪把东西搬走，自己回去休息。这已经是第三次，满满当当的面包，蜂蜜，肉类，甚至还有酒水。

丰盛的食物以致盗贼纷纷感叹，“天啊，我从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另一个盗贼接话，“是我们错怪她了。”

雷迪：？？？

吃的好没错，可那女人一点都不善良。你们忘了当初她送你们的碳烤大餐吗？

更重要的是，她可是这群亡灵的传播者，领头人物。异神的代表，邪恶的化身。

“是的。”巴克抱紧手里的面包，浓郁的麦香透着纸袋传来，他回味着那令人难以忘怀的味道，对梦南的赞美发自肺腑，“爱丽丝是我见过最善良的法师。”

“她的心灵就如她的外表一样美丽。”

雷迪，“……等下。”

“赞美爱丽丝。”

雷迪忍无可忍，他拔高声音质问昔日的手下，“想想你们失去的家园，是谁毁去的，又是谁害你们游荡在荒原？这份耻辱，难道你们要忘却，做一个女人的走狗。”

这话过后沉默了会，盗贼们互相对视，表情凝重起来，还没等雷迪松口气。走在最前头的巴克转过身来，“但是首领，她给的太多了。”

盗贼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虽然现在居住条件不太好，可吃的比过去好太多了。

巴克这句话赢得太多数人的赞同，他们纷纷点头，有的还说要向梦南表达谢意，感谢她赐予自己全新的人生。

雷迪，“你们这群叛徒，蠢货！”

撕心裂肺的呼喊并没有唤回这群盗贼的良心，他们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酒桶上，想着如何瓜分这桶酒。愤怒的雷迪自然注意到这个事实，上前踢飞一个在偷吃的盗贼，过后拔出腰间的剑，指向曾经的手下。

“在今天之前，我是你们的首领。今天过后，我依然是你们的首领。别忘了，是谁帮你们向那个法师讨要吃的。”

几个盗贼站在雷迪身后，用不善的眼神打量巴克等人，这种情形下，一些盗贼不得不放下手里的物资，重新向雷迪低头。

酒桶重新被推到雷迪面前，雷迪用匕首挑开塞子，酒香气顺着缺口散溢到空中，刺激在场每一个人神经，不少人悄悄抬头，眼中露出渴望。

这可是酒，即便在过去，他们也不一定能痛快喝上一桶。

雷迪非常理解他们的心情，他让一个盗贼做了倒酒的人，粗糙的木器被倒上酒水，送到手上，木器不够就换别的器皿，直至最后每人手中一杯，雷迪也不例外。

“同伴们。”雷迪举了一下手里的酒杯，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一块较高处，向他们发话。

“这几日的生活固然美好，做梦才有的面包，奶酪，美酒。的确，这些东西在过去也不一定像现在这样丰富。”雷迪扫视底下的人，仔细打量每个人的神情，似乎要把每个人都刻在心上。

“可你们别忘了对方当初说的话，这是笔交易，她只是在付报酬而已。在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我的父亲就说过这样一句话，风险和机遇并存。”雷迪忽然压低声音，“试问什么样的工作，能换取如此丰厚的报酬。”

“我们可是刀口舔血的盗贼，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那么，有谁能告诉我，他的报酬又是多少？”

底下的盗贼没有人出声，唯有雷迪的声音在回荡，“几块硬邦邦的面包，风干的肉块，发酸的酒。这可是用性命换来的报酬，可现在，你们的报酬要好上千倍百倍。”

“我的同伴们，不知你们是否知道等价交换，你们现在手中的报酬比性命拼来的还要高，有什么东西，比性命更高昂呢？”

夜风在荒原盘旋，明月高悬天空，雷迪的眼睛发亮，他低低诉说着一个事实，“是灵魂，你们的灵魂。”

他举起手里的剑，从高处走下，来到盗贼身边，帮他们剥离美食下隐藏的真相。

“看看这几天我们在做什么，给一群奇怪的人帮忙，不需要花力气，只需要站在那里动动口舌，就能有面包吃，有酒喝。试问你们是否见过这样的工作，它无比轻松，报酬美好。没有，它更像一个骗局，用诱人的东西引诱我们入局，只不过以往被骗的是钱财，这次，是你们的灵魂。”

“而爱丽丝，就是异教徒。她妄图想用这些东西诱骗我们，拿走我们的灵魂，去献给她认为的神，一个邪恶的存在。”

人群躁动起来，雷迪说，“那些一遍又一遍的行为，重复的话语，就是献祭的仪式。想要腐蚀我们的肉|体，麻木我们的思想，最后成为行尸走肉。同伴们，想想这些天的变化，现在的我们和那些来客又有什么区别，念着陌生的词汇，做着谁也无法理解的事。”

雷迪最后回到原处，拿起木杯说，“同化，已经开始了。”

说完，木杯砸落在地，杯中的酒水被大地吞噬。

紧接着，更多木杯被砸在地上，昭示着某种变化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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