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2)
上岸后,天已大亮,岸边聚集了许多维护秩序的联盟警员,警笛作响,周边许多记者在围观和采访。
毕揽星简单应付了几波媒体之后找了个机会遁了,从急救帐篷里拿出浴巾给白楚年披在身上让他擦干,虽然天气转暖了,可清晨的风依然凉。
白楚年擦了擦身上头上的水:“萧驯怎么样了。”
“黎明的时候钟医生开车亲自来把他接回去了。走的时候就已经完成抢救了,医生说脱离了生命危险,而且钟医生的能力是解百毒,我想……不会有事吧。”
白楚年松了口气,把擦湿的浴巾扔还给毕揽星:“这次干得不错,靠谱。”
毕揽星紧揪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些。
白楚年远远望着坐在岸边无聊拨水的兰波,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分别的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绝对不止兰波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那么简单。可不管他怎么问,兰波根本不愿说。
或许身份使然,兰波不喜欢向他人示弱,也不屑纠缠往事,白楚年完全能想象到遇见自己之前,他是一位怎样冷酷潇洒的omega。
不管怎样,有件事白楚年无论如何也想问出口。他走过去,蹲在兰波身边,静静端详他。
却见兰波跪坐在水边,捧起一捧海水,里面有一尾已经肚子翻白死去的小鱼苗。
泛着淡蓝的海水在兰波手中重归清澈,微小的鱼仔游动起来,兰波将净化的水放回海中,那只鱼苗再一次被药物浸染的海水吞没,很快便翻白肚皮随着海浪冲走了。
不知道兰波在这里重复了多少遍一样的动作,他终于烦了,狠狠抓起一把沙子用力砸进水里。
“faak。(操)”
到嘴边的话突然咽了回去,白楚年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进怀里,放出安抚信息素,轻拍他的后背,双手撑着沙滩,挨近他,嘴唇贴着他唇角安慰:“你别着急,我们肯定帮你弄干净。”
“帮我?”兰波笑出声,绷紧的身体从白楚年怀里柔软下来,“我有时候会觉得无力,就像和一群不知好歹的孩子住在一起,拿蜡笔涂墙,用螺丝刀撬电视,把沙发里的海绵掏出来,然后一脸一身的污秽坐在地上等我收拾。”
“我真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呢?”兰波抓住白楚年的手腕,拉着他拂袖离开海岸,束起的金发甩到脑后,“就这样吧,我不管了。”
第160章
岸上驻守的医疗队给白楚年安全拆掉后颈的抑制器后,检测体内是否还残留有蓝素病毒,苍小耳在通讯器中命令联盟警员送两人回去休息恢复体力,暂时不要出门,等他的详细调查结果。
撒旦也由联盟特工亲自押送回总部。
他们暂时回了白楚年在市区的小公寓,兰波一回到家就钻进鱼缸里,一言不发地团成球睡觉。
白楚年也累了,松了松手臂关节,扭扭被锁麻木的脖颈,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关闭的电视愣神。
看得出来兰波心情很坏,他一不高兴就不爱搭理人,然后团成个球自己待着去,今天也如此,房间的气氛很沉闷,许久未开窗通风了,室内的灰尘在窗帘缝隙透进的阳光中漂浮。
白楚年闭了会儿眼睛,虽然身心疲惫,可又睡不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出现各种令他晕眩想吐的画面,一闭上眼睛他仿佛真切地看见兰波用团成球的方式保护自己,却被切断最脆弱的尾尖,剧痛强迫他的伴生能力鲁珀特之泪状态解除,然后被固定双手和鱼尾锁在手术台上,锋利的刀片切开他的腹部,血流满地。
“呃……”白楚年感到前所未有的炽热和难以呼吸。
项圈紧紧勒着白楚年的脖颈,脖颈的皮肤被勒红了。
由死海心岩形成的束缚项圈可以在白楚年能量外溢失控的时候用勒紧的方式控制和提醒他,但相应的,白楚年就不得不承受这种被项圈束缚的疼痛。
自从伯纳制药厂回来,能量外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
他越想睡越睡不着,逼自己入睡的下场就是头疼得厉害,于是起身捡起门口装有蔬菜的塑料袋,趿拉着拖鞋到厨房去。
这些东西是毕揽星送来的,毕揽星跟着联盟警员的车把他们安全送到之后,又去最近的生鲜超市买了一些新鲜蔬菜肉蛋和常用药送过来,送他们上楼以后也没说太多话就离开了。
这孩子一向仔细,很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是很容易讨人喜欢的性格。这一次液氮网绑架事件也多亏他能想到排查出潜艇的位置,才能把有用资料及时传输到潜艇的可用终端上。
“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啊。”白楚年看着塑料袋里留下的便签,上面写着“好好休息,剩下的琐碎事务我可以处理”,字迹流畅成熟。
白楚年从冰箱里拿出前两天剩的米饭,用微波炉化开,打三个鸡蛋进去搅匀,然后低头默默地切胡萝卜,把每一片胡萝卜切成漂亮的五瓣花,再切一大把火腿丁,在锅里翻炒一阵,关火,撒盐和香油。
因为之前被停职期间专门去学过料理,所以即便是简单的蛋炒饭也做得很精心漂亮。他从冰箱里找到一瓶没开封的金针菇酱,挖了两勺盖在饭上,端到鱼缸边,轻轻敲了敲玻璃。
“兰波,吃饭。”白楚年伏在鱼缸玻璃外,淡笑着把脸贴到玻璃上,“来嘛。”
兰波从鱼球的状态松懈,露出半张脸,淡淡地看了饭一眼:“我不想吃。”
白楚年趴在鱼缸沿上,伸手捞他:“别啊,杏鲍菇酱没有了,明天我让揽星去买。”
“你吃吧,我不饿。”
“瞎说,你哪有不饿的时候。我喂你,我批发了一箱勺子,这下不怕咬断了。”
“我说我不吃你听不懂吗!”兰波不耐烦地吼了一声,鱼尾狠狠抽了一下水面,水从鱼缸里溅出来,溅落到白楚年脸颊上。
白楚年张了张嘴,终于没再说话,卧室里沉默许久,静得似乎能听到蓝光水母在水中游动的气泡声。
不知过了多久,兰波回过头看他,看见白楚年蹲在鱼缸边,低着头,发丝遮住了眼睛,一声不响,也不动,只有手指在脚边轻轻划拉。
“……”兰波也意识到自己刚刚把心里憋的火发在他身上了,从鱼缸里爬出来,矮下身子端详白楚年的脸。
一滴水落在手背上,温热的。
兰波捧起他的脸,白楚年的眼睑和鼻尖都红着,眼睛里盈满了水,瞳仁变成了白狮特有的蓝瞳,像映照海洋的琥珀,唇角向下弯着,那真是一副很委屈的表情。
“randi……我不是冲你……”兰波无措地用手抹他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一直以来都是,所以你才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alpha的声音带着哽咽哭腔,蹲在地上,?“我会把那片水弄干净的你别生气了……”
“哦……哦……randi,别这样,不是你的错。”兰波双手搂住他,脸颊贴在他淌满眼泪的脸上蹭蹭,“我只是累了,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但我责怪我自己,我是Alpha,我应该扛下更多,我以为我什么都行,其实那也不过是我自以为是的想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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