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2)
白楚年并没有向任何人提过在加勒比海那次不愉快,尽管他不喜欢斤斤计较,这件事在他心中还是横了一根刺——同样是致命一刀,一发子弹,就因为打在人身上人会死,打在他身上他没死,就认定他受到的伤害小,他觉得不公平。
何所谓这么说,白楚年释然了许多。他想了想,给了何所谓一个坐标,让他去地铁站替自己安抚那个失去母亲的孩子。
在笼里蜷半个多小时腿就麻了,但不论怎么动都不可能把腿伸开,动作大了就会有警员猛地踢笼子一脚,警告他们不要动歪心思。
警员看他们的眼神不像在看一个人,而是看一只动物。
厄里斯忽然抓住两指粗的笼栏,脸贴到铁笼缝隙上,对着外面“汪汪”了两声。
刚刚踢他们笼子的警员脸色就变了,立刻掏出手枪对准他的头,甚至退开了半步,其他看守的警员也立刻精神一震,坐直了身体,掏出手枪对着他。
厄里斯笑起来,回头对白楚年道:“又被吓到了,我们在笼子里他们居然也会害怕。”
他笑得着实开心,嘴角高高地向上翘起来,但或许气质的缘故,他的笑容总是带着一股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白楚年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枕着手靠在笼门边,懒懒地说:“你不累吗,我都睡两觉了。”
“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坐飞机。”厄里斯兴奋地说,“尼克斯给我讲过飞机上的样子,可惜每次我都是被放在箱子里运输的。”
白楚年顿时来了精神,他们对红喉鸟恐怖组织知之甚少,些微情报都显得弥足珍贵。
“你的boss?”白楚年问。
“不,boss的一个下属,不过所有人都很尊敬他。”厄里斯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蹲在笼子里旁若无人地讲了起来,“他喜欢制作球形关节人偶,很漂亮。那里的人背后议论他时称呼他为‘人偶师’,我杀了他们,因为我觉得至少要称呼‘艺术家’才对。”
但厄里斯讲了半天,也不过停留在描述人偶师的温柔和才华上,除了人偶师已经离开红喉鸟组织这个情报之外,白楚年从他话语里得到的可用消息其实很少。
周围的警员们严密地记录着他们的谈话,其中一位omega警官用枪口抵住厄里斯的鼻子,追问他:“人偶师现在去了哪儿?”
人偶师也是国际监狱通缉名单上的一员,虽然不是实验体,但那人神出鬼没,而且拥有奇特的分化能力,一直以来都在红喉鸟boss身边充当出谋划策的角色。
白楚年觉得这警官蠢透了,忍不住嗤笑:“听不出来嘛,他要是知道在哪,现在还能被关在这儿?”
“你给我闭嘴。”那位警官转头训斥白楚年,但他注意力被白楚年分散,握枪的右手触碰到了笼子,厄里斯抓住他的枪口一拽,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
那位警官受到了惊吓,用力拽出手,直升机上的几个警员立刻拔出枪警惕地对准他们:“不许动,老实点。”
被咬的警官看了一眼被刻上尖牙牙印的手指,手背上出现了一个死亡晴天娃娃标记。
由于腺体被抑制,牙齿中储存的信息素有限,注入皮肤的信息素少,形成的标记相应的也会很幼小。
厄里斯舔了舔唇角的血珠:“做我的omega吗,长官?我很猛的。”
警官气急败坏地重重踹厄里斯的笼子,边踹边骂“怪物”,厄里斯躺倒在笼里笑得撞头。
进入押运机场后他们被专业的专家团队搜身,白楚年和厄里斯被分开推进两个无菌室中。
这下厄里斯身体里的微型炸弹和追踪芯片也要被拆卸掉了,红喉鸟损失巨大,这时候应该已经坐不住了吧。
厄里斯那边的情况他看不见,自己这边被拷住双手双脚,后颈抑制器连接上了一条短锁链,将他固定结实之后医生们才开始检查。
白楚年倒一直都很轻松,趴在检查床上,小臂交叠垫着下巴,回头安抚几个精神高度紧张的医生护士omega:“别害怕,我不挣扎。”
他浑身上下都被搜了一边,没有发现携带电子芯片,唯一有争议的地方就是他耳上戴的鱼骨耳钉。
鱼骨上镶嵌着黑色矿石,与耳孔连接的几个位置都与肉生长在了一起,鱼骨上有神经连接着他的血肉,看起来这件东西和他的身体是融为一体的。
一位医生弯下腰问他:“我们扫描了你耳朵上的装饰品,没有违规感应,如果你能介绍一下这件东西的话,按规定可以携带。”
“?”白楚年立刻有了精神:“终于有人问我了。”
于是因此押运飞机延误了三个小时。
白楚年被押送离开蚜虫市后,所有人都暂时和他失去了联系,包括兰波。
但言逸给他找了些事情做,可以让他不那么无聊。小白不在的日子里,人鱼在人类城市中总会有些格格不入的孤独,难免情绪上头就开始破坏东西。
蚜虫岛四面环海,兰波或许在那里更自在一些。而且他说得没错,言逸想让他亲自接触到人类小孩,希望他对人就算不彻底放下戒备,至少也能少些偏见。
从m港回来之后,言逸时常思考兰波对他说的那些话,兰波虽然高傲且我行我素,但他那些与生俱来的意识值得考量。
蚜虫岛特训基地即将迎来一位新教官,一清早特训生们就在海边码头列队翘首以盼,等待渡轮到来。
忽然天空积聚起大量乌云,雷电在云层中跳跃,时而蜿蜒而下将海面照得极亮,一副雷暴欲来的景象。
平静的海面涌起巨浪,一条通体半透明的幽蓝蝠鲼从巨浪中跃起,背上驮着一个挂有猫猫头挂件的旅行箱。
所有特训生张大嘴,仰头望着人生初见的奇异画面。
幽蓝蝠鲼从高空坠落,地面发出一阵令人晕眩的雷电嗡鸣,电波消失,兰波猛地落在沙滩上,缓缓直起身子,坐在旅行箱上,戴着墨镜,上半身除了裹满绷带外还穿了一件短款教官服,胸前名牌嵌有ioa标志。
特训生们还愣着,兰波将墨镜向上推到金发间,坐在旅行箱上道:“你们教官有事出差,从今天起我会代班我家小白咪的教官工作,你们觉得小白严厉吗,那是因为你们没有遇到我。每天过来一位小o来我这里记作业,有意见不要提,反正我也是不会听的。”
富有磁性的雄性嗓音掺着人鱼种族特有的蛊惑味道,与他娇美性感的外形反差稍大。
特训生们雅雀无声,几秒钟后,所有长有毛茸特征的小o抱头鼠窜,欢迎仪式结束,孩子们都逃得差不多了。
陆言和毕揽星没走,围到兰波身边,陆言抱着他的手臂高兴:“老涅终于下岗了!我的好日子来了。”
兰波放任他在身边围着自己转,捏了捏他的兔耳朵。
毕揽星自从上次让陆言咬了一个小的标志之后,就对这种私密的小的记号执着起来,经常找陆言打赌或者比赛,赢了就向他要一个小标志,这种小的标记可以坚持一周时间,每周周考毕揽星都格外努力。
他喜欢挽起一点衣袖,能若隐若现地露出来一点标记的边,不过忽然发觉兰波在看他,毕揽星有点心虚,把手背到背后,拽下袖口把标记遮住。
“不要藏。”兰波开始了他的危险三观输出,“我支持早恋,请你们快去约会吧。”
毕揽星:“……”
陆言竖起耳朵:“我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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