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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吹过,靳洛关怀的声音吹进心里,荡起柔软的褶皱。
他总是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小情绪。
林文然咬了一下唇,抬头看着她:“你一定要考军校吗?”
靳洛的脸色骤变。
林文然料到如此,她低着头,脚踢着地上的小碎石:“你成绩么好,也许别的学校也可以考虑。之前听乔西说过,六哥一直想让你上体大成为一名职业运动员。”
靳洛冷笑:“她找你了?”。
林文然愕然地抬起头,不明白他是怎么发现的。
靳洛的脸色冷凝,眼中也结了风霜,林文然嗫嚅着想要开口,靳洛转身离开,第一次把她一个人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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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课这种事儿,靳洛已经很久没做过了。
主动回家,更是半年来的头一遭。
这会正是上学上班的点,萧默和萧海峰都不在家,靳洛怒气冲冲赶回家的时候,客厅里,就只有文芬一个人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
靳洛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坏事儿了。
冲冠一怒为红颜。
靳洛当真是印证了萧海峰说的话。
靳洛几乎是暴跳如雷:“你有什么冲着我来,找她干什么?!”
文芬的身子僵硬。
怒火在胸膛翻滚,靳洛几乎是咬牙切齿:“我已经躲出去了,你还想干什么?”
文芬一下子站了起来:“妈妈没跟她说什么……妈妈只是担心你。”
“没说什么?”靳洛冷笑的样子与父亲靳翔像极了,眉宇间许久未有的戾气再次聚集,“她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你敢说你没有挖坑给她跳?”
林文然一直是他最大的支持,决心也从未动摇过,文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她有如此大的变化,八成是拿出父亲牺牲的事儿来说了。
这是靳洛横在心中的刺。
拔不掉,碰不得……
而林文然更是他珍视再珍视的人。
文芬这一次碰的就是他最在乎的两个人,靳洛心里横冲直撞的怒火碾压了一切理智。
文芬也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你爸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你这么一直循着他的步子走,就不怕……就不怕……”眼眶通红,这话还是没说出口。
靳洛,“怎么死的?那又怎么样,你不是又得到更好的了?我可没那么傻,为了救小三牺牲。”
“啪”的一巴掌,靳洛的脸被扇得歪了过去。
文芬满脸眼泪的看着他,哽咽:“你可以侮辱我,不要侮辱你爸。”
“吱嘎”一声,门被拧开,萧默手里抱着篮球,笑着嚷:“妈,我们老师说下午——”话音戛然而止,萧默震惊地看着妈妈的眼泪,哥哥脸上的红肿,愣在了原地:“你们这是——”
靳洛的半边脸都麻了,他看着文芬冷嗤一声,面无表情地摔门离开。
萧默走到文芬身边,看着她:“妈……”
文芬一把抱住萧默,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掉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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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林文然给靳洛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听。
她跟林爽简单地说了一下,便焦急地四处找靳洛。
去了很多地方,连人影也没有,林文然没办法,只能给萧默发了微信询问情况。
萧默只看到了吵架结尾时“血淋淋”的一幕,过程并没有见到,他跟林文然简单说了说,林文然一听心更乱了。
夜晚的温度并没有下降多少,一点风也没有,空气中的水分都被热度蒸发,地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锅底,把人炒晒得焦灼烦闷。
林文然浑身都是汗,从放学就一直没停过步伐,她把跟靳洛去过的地方逐一找了个遍,最后,终于在护城河边发现了靳洛。
零零散散一地被捏扁的啤酒易拉罐……
靳洛面前是波光粼粼无尽的大海,他只身一人颓废地坐在那,就仿佛下一秒钟就要被无尽的海水吞噬。
林文然一步步走近,每近一分,靳洛身上的寂寥感就增添一分。
她好后悔……
明明答应过他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支持他的决定。
明明答应过他,无论别人说什么,都会站在他身边。
而此时……
清浅的脚步声,熟悉的香气随着海风飘过,凛冽的啤酒入口,靳洛捏着易拉罐,如墨的眸子盯着远方,淡淡地问:“你这是要让我习惯期待么?”
每一次痛苦,每一次消沉,每一次堕落。
无论逃得多远,她都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肩并肩地坐下,林文然本就不善于言谈,气氛又压抑得可怕,她瞥见旁边的易拉罐,随手拿了一个,却被靳洛一把夺了回去。
冷冷地睥睨着林文然,靳洛想不到这小姑娘居然还涨了胆子,吃着中药还想喝酒?
林文然被靳洛凶得心酸,上午才跟她翻了脸,下午又跟妈妈吵了架,还想着体贴他,这样的男朋友,她去哪里找?
心酸悸动着,林文然将头靠在了靳洛的肩膀上,软软地认错:“对不起。”
这无限的包容与温柔,永远都是靳洛心中的良药。
他伸出手臂,揽住林文然的肩膀,低声说:“是我不对,不该乱冲你发脾气。”
明知道是妈妈有意去激将林文然,最终还是忍不住冲她发火,就因为她没有坚定地站在自己这一边。可她毕竟什么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够迁怒于她?
河岸对面传来一阵嬉笑声,有许多孩子在放孔明灯,点点星光点缀在河面上,随着波浪起伏,漫天荧光点亮人眼。
俩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靳洛收紧手臂:“也是时候让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