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出生（1/2）

“陈简姐?陈简姐？”

窗外原本明媚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一轮圆月点缀起夜空中，是依稀可见的星光以及夜晚街道独有的五彩灯光。

这个地段真是不错啊，能看见漂亮的灯光,却丝毫不见吵闹。

陈简都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分神。

“陈简姐，你还好吗？”

手被小心翼翼的握住，清晰能感觉到手心湿滤滤的汗意,分不清是谁的。

陈简轻轻眨了眨眼,恰是一阵疼痛袭来，咬着唇小小声的倒抽一口冷气,足足过了十几秒,当那疼痛缓过，方才努力勾了勾唇,笑着开口：

“项月，我没事,就是宝宝大概真的准备出来了。

有阵痛了。”

“那我去叫医生。”

“嗯。”

项月手忙脚乱,竟连轮椅前进后退都按错,好几秒后，方才让轮椅前行。

“医生，医生，304VIP病床...”

这似乎是第一次听到项月高声说话,明明连身影都看不见了,却能无比清楚的听见那带着焦灼的嗓音。

也不知道原本安安静静的医院，突然被这一声大吼吓倒的有几个？

虽然有阵痛，但频率却还没到难以忍耐的地步,虽然腰坠酸的历害，陈简小心的调整姿势，竟是还有心情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调侃。

“宝宝,项月阿姨很期待你出生呢。”

真是奇怪，怀孕到九月的时候，陈简为了孩子的出生焦灼了无数次。

担心宝宝在肚子里突然不动了。

羊水浑浊了。

脐带绕颈了。

....

甚至还做过不下数次，生宝宝的时候突然生不出来，或者生出过奇奇怪怪东西的梦。

但真到宝宝真正要出生的时候，心态竟然平静极了。

甚至在医生与护士忙进忙出，宣布着已经开到八指，马上就可以送进产房的时候，明明阵痛频率已经到了几乎不曾停歇的地步，看着那脸色苍白，整个人因为焦虑都开始带着几分茫然的项月，竟然还能笑出来：

“项月，不用担心，等两三个小时，我就出来了。

到时候，肚子的宝宝就卸货了，会可可爱爱的等着你来看的。”

“项小姐，请耐心等待，陈小姐生产好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这边。

陈小姐，我们进去了。”

“好的。”

这样的时候，陈简来不及跟项月多说什么，但在护士挽扶着进产房的路上，还是用尽全力的握了握项月的手。

两人的手在此刻都是冰冷的，湿滤滤的。

这一次，这湿滤滤的汗意到是两人都有，格外公平了呢。

***

“你会后悔的。”

是的，她有丝后悔了。

哪怕当时在只能依靠自己的时候，这是最优也最迅速的挣脱困境的办法。

但如果当时没有那么决绝，那么心急。

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哪怕可以用着钱、权砸的陪着进产房，却不进去。

进去做什么？

成为负担吗?

还是让“女人生产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一圈”的陈简，还要分神来照顾她的心情，思绪。

热热闹闹的VIP病房，随着医生护士离开，彻底变得安静，但凌乱尚来不及整理的病房，齐整摆放在床头的待产包，却依旧带着熟悉的气息。

“呵~”

低低的，沉沉的笑声中，项月望着那尚未关严实的房门，慢慢举起手，看着那在灯光下毫无遮掩的汗意，第一次放纵自己露出些许自弃的情绪。

***

此刻已是夜九点，“产房”外的等候走道间，灯光幽暗，远远看去，安静极了，但当真正成为这中的一员，却能发现绪绪叨叨的交谈不绝于耳。

有年老的，年迈的，有女人，也有男人。

每一个脸上都即带着焦虑、担心、却又隐隐带着期待。

林工具人司机洁饶是理智知道陈简跟项月在一起定会得到妥当安排，但在医院门口驻了一会，终是放任心头的渴望，无耻的走关系运作一番，成功的混进了这中的一员。

如若平日，紧绷着脸，又自带生人勿近气场的林洁自会让人下意识远离。

但在此时此景，众人都有一个同样的身份，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几乎是在林洁绷着脸坐下来的瞬间，身侧一个年约二十四、五，面目憨厚的年轻男人就主动打招呼。

“你也是来等人的？”

“...嗯。”

林洁微微沉默了一会，压下心头莫名的心虚应声。

“唉，我媳妇都进去七个小时了，也不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平日那般娇娇弱弱一碰就哭的人，这次却偏要自己生，刚送进产房的时候，疼的脸都没血色了。

我都说了剖了得了，偏不听，真是急死了。”

“就是，进去的人拿生命博新生，我们这些等的人简直心焦死了，可是却什么也帮助不了。”

“不过现在科技发达了，设备也全，定然都会大人小孩都平安的。”

“就是。”

“就是。”

男人的话语瞬间得到共鸣，林洁还没来得及回话，一迭声的低低应和话语传来。

同样的心情，同样的共鸣，虽然有些难言的焦灼，却又有着难以言喻的喜悦。

那些未尽的话语又被压了下去。

林洁身子后靠，明明是冰凉而坚硬的背椅，在此刻却给予难掩的舒适。

或许不是椅子，而是心境。

“林成素的家属在吗？

林成素的家属在吗？”

产房的灯突兀的暗了，下一秒大门被推开，穿着深蓝护士服，年约二十七、八的护士高声叫道。

“在在在，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