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0(1/3)
幼女从酣甜的午睡中醒来,眼前一是片清透的红。
那是阳光透过女人的手掌,映出她正在流逝的生命。女人扑在她身上喘息着,手冰凉却又汗津津地捂住她的眼睛。呼在幼女颈间的每一口气,都像是在为自己的生命倒计时。
周身浓郁的血腥气争先恐后地往她身体里钻,搅得稚嫩的幼女大脑发昏,情绪乱作一团。
“纯子……对不起。”她听见女人在自己耳边哽咽,“我失去了儿子,也要害你失去女儿……”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呼吸终止。
幼女小心翼翼地挪开女人附在她眼前的手。眼前的一切使她陷入混乱:“……葵?哥哥?”
舅妈喜欢她叫她的名字,因为说被小孩子叫名字会让她永远年轻。
于是她的生命停留在了40岁。
“你醒了啊,未来,没想吵到你的。”高挑的少年背对着她,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她看见他紧握的手在抑制不住地颤抖,看见他几乎要站不直身体,看见他站在世界的另一端。
幼女几乎在一瞬间明白了眼前的一切。
他曾是高傲自负的少年。
他成为杀害父母的混蛋。
她的头脑罕见地混乱起来,但她并没有问出「为什么」。
“看起来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吧,但我现在不太能开心得起来。”少年站在遥远的那一头,“……今天的话,没办法履行每年一次的约定了。”
“你要杀掉我吗?”幼女睁着眼,正午阳光直刺她的瞳孔,她伸手摸到茶几上的那柄水果刀,“夺走我的生命,就像夺走你母亲的一样。”
“「你的」生命。”他重读,“未来总喜欢说「我的」,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是。”
“「我的任何东西,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施舍给你,但绝不允许擅自夺走。」你想说的,是这个吧。”少年仰头看着天花板,声音虚无缥缈,“但是,你得要足够强、强到能被称之为最强,才能够实现自己期望的一切。”
“我不需要成为我不感兴趣的「最」。”那柄水果刀被紧握着指向少年的后心,仅有八岁的她连哭音都吞没入深海,“只是,你如果要杀我,我就一定也要让你死。”
除了第一次被面目可憎的咒灵袭击外,她鲜少有恐惧的情绪,哪怕是现在,她也并不畏惧近在咫尺的死亡。
她可以死。
她可以为杀他而死。
但她决不允许他夺走她的生命。
因为她的一切,只有她自己可以操控。
她生来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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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已知身份的犯罪过程中蒙眼,除却特殊趣味外,就是‘凶手’无法心安理得地对‘被害者’下手。
五条悟遮住了她的眼,但却遮不住自己的眼。
原本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渴望。
把漆黑的自我毫不遮掩地摊开给她看,想让名为里绘未来的家伙真正意识到,他是危险的。
但少女毫无反应,就好像时间静止一样。
——她在最初几乎本能般的攻击后似乎完全冷静下来了,温热的气息*流转在他掌心指间,连呼吸都变得清浅。
但五条悟反而因为她越发错乱。
一直高高在上戏耍他的恶劣少女,现在就在他的攻击范围内、在他的掌控之中。*
伊甸园的毒蛇勒住心脏,禁果就在口旁。
真实世界隶属于少女的香气无孔不入,蛮横地侵入他的思维,直把他往深渊里拉扯。*
像嗜甜成性的人是无法戒掉的甜品,尽管拆吃入腹(指吃糖),不用管身体是否可以承受副作用。*
他俯身向她的颈动脉,感受到她生命的节律。*
约80次/分钟。
……真是有够冷静的。
“给我一点反馈,打我一巴掌也行。”因为少女的冷静反应,他多少有些难以接受*,哑声说,“像之前那样。”
少女的指尖染着血红,双手随意地摊在身侧,对他的请求无动于衷,连嗤笑都懒得再奉陪。
虽然她用咒力攻击他时没下死手,但抓人时却是实打实用了狠力。
被抓破的手背凝出血珠,鲜红沿着掌骨蜿蜒,在腕骨骨节处汇聚,滴落到洁白的床单上。
渐渐晕开,像一朵尚未盛开的血玫瑰。
「该害怕的人,应该是你」
少女漫不经心的声音宛如咒语,刻下一层层咒印缠绕在他身上,与伊甸园的毒蛇撕扯着。
“未来。”五条悟极力保持着轻松的语调,“我对你说过的话,都是认真的哦。”
「只是想要被回应、想要被拥抱、想要被亲吻。」
(麻烦审核您认真看看,以下均为陈述,彰显了男主较高的道德水准,而非性/幻/想,谢谢。)
他对她的确有很深的欲望,那种很正常的、成年男性的欲望,但他并非放纵/色/欲的浪/荡之徒,也不会只因为她足够诱人而失去理智,并对一个无力反抗的少女行无耻之事。
一切都·不·是·因为声色的外在刺激。
如果仅仅因为她很漂亮、很合他的胃口,就让他发疯、使他放纵,那他自己都会觉得作呕。
......虽然现在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只是需要某种东西来证明而已。五条悟心想。
证明拥有与被拥有,证明存在与无法抹消,证明特殊与无可替代。
——比起满足简单的肉/体情/欲,他更期望获得精神上的满足感。
明明「五条悟」是一个从不会缺乏安全感的人,肢体上是,精神上也自认内心已经足够强大,毫不动摇地相信自己与自己周身的人。
本该如此,本该一直如此。
可现在一切都陷入失常。
黄昏前的逢魔时刻,是传说中被施以诅咒的时间,旅人被邪/魅迷惑缠身,直至丧失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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