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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你?们来?的时候我刚开?始沐浴,泡得久了点。”三皇子很是热情,连声吩咐下人上?茶水点心,又问:“今日恩科开?考,玉兰妹妹没送一下贺举人么?”
“送了,出来?就碰上?了我。”四皇子接话:“然后我邀她一起来?探望你?。皇嫂呢,怎么一直没露面?”
提及此事?,三皇子笑容一僵。
他府上?侧妃有了身孕,再有三四个?月就要临盆,可就在昨天?,那位侧妃在园子里摔了一跤,当?场落了胎。
本来?三皇子还把自己解禁的期望放在了孩子身上?,毕竟这是皇室第?一个?孙辈,到时候洗三满月之类,总不能不办吧?
只要办了,就要宴请朝臣,到时候这禁足自然而然就解了。
可这么一摔,孩子没了,希望也没了。三皇子认为这不是意外,应该是后宅妻妾之间互相陷害,便责怪皇子妃没有照顾好?侧妃。
皇子妃不认,两人被关在这府中已经小半个?月,解禁之日遥遥无?期,夫妻俩对未来?一片迷茫,越关越烦躁,脾气都不小,几句话就争执起来?。皇子妃生了气,自己回了正房。
也是因为侧妃腹中的孩子没了,三皇子越想越烦,这才借酒浇愁醉到半夜。
贵客临门,皇子妃却始终没出现,由此可见,她气还没消。
“她身子不适,这两天?正养病,咱们别打扰她,让她好?好?歇着。”三皇子眼神一转:“玉兰,你?要是无?聊,我让你?小皇嫂来?陪你?解闷,可好??”
秦秋婉一本正经:“我是被四皇兄拉来?的,他说来?看看就走,不用这么麻烦。”
三皇子:“……”
他就知道,这两人上?门肯定是来?看自己的笑话,并不是真心探望。
但?那又如何??
他如今一朝落魄,曾经交好?的那些朝臣一夕之间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只剩下几位心腹还在四处奔走。至于捏有把柄的那些,他还没有传信。一来?因为他认为事?情还没糟到那个?份上?,二来?,这个?紧要关头。他不太敢威胁,万一来?个?性子倔的直接跑到父皇面前告状,他又要多添一条罪名。
捏着朝臣的把柄威胁,绝不是什么明君。
这种时候,千万千万不能再出事?,不能再让父皇厌恶自己了。
三皇子将心里的想法压下,笑着道:“别这么急,用了午膳再走。”说着,就吩咐人去准备饭菜。
四皇子看他如此热情,心情愈发愉悦。
要知道,四皇子在出事?之后,这位三皇兄每次看到他时,那眼睛都恨不得瞄到天?上?去,言语间也满是说教之意。像这么客气热情,还是第?一回。
他早就说嘛,大家都是皇子,谁也不比谁高贵。真想蔑视众人,先登上?那至尊之位再说。
“不用了。”四皇子来?转悠了一圈,心中满意,道:“玉兰似乎挺忙的,是我硬拉她来?的,不好?耽搁她太久,我这就送她回府。”
三皇子再三挽留,眼见两人铁了心要走,他又亲自相送,还抽了个?空问及贤王的身子是否康健。
“父王挺好?,就是恩科开?考,最近都挺忙的。”
三皇子拉住她的袖子:“玉兰,你?在外头行走,要是听到关于我的消息,千万告诉哥哥一声。”他苦笑了下:“我最近艰难,你?要是帮了我,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的恩情,他日必有厚报。”
其实,他更想让贤王帮自己打听。
送两人上?马车时,他又忍不住道:“玉兰,我真的是冤枉的,你?能不能请王叔帮我求求情?”
“不能。”接这话的是四皇子:“三皇兄,我发现你?脸皮挺厚。胡明真对贤王府和王叔那么大的恶意,你?早在几个?月前就知道,却丝毫不提,如今又哪来?的脸请王叔帮你?求情?”
三皇子笑容一僵,心里把这个?弟弟骂得狗血淋头,面上?道:“我也是怕胡明真父亲是真的冤枉。王叔被人给哄骗了,再有,我平时也挺忙的,都没来?得及……”
秦秋婉抬手止住他的话:“解释的话不用多说,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
三皇子:“……”明什么?
自然不可能是理?解他,应该是知道他也对贤王府没有好?意才对。
出了三皇子府,四皇子就在外头的马车上?哈哈大笑:“梁玉齐,你?也有今天?!”
笑够了,他又探进马车:“玉兰妹妹,前面就是我府上?,不如顺道进去喝杯茶?”
“不去。”秦秋婉忽然想起来?他纳了胡明瑶的事?,顿时兴致缺缺,摆摆手道:“起得太早,我想回去歇着。”
四皇子又劝了两句,见她还是不肯,也不强求,先把她送回了王府,才坐自己的马车回府。
一日过去,贺长礼还没出来?,有刑部?的人过来?相请,说牢中的胡明真要见她。
“郡主,不是微臣非要来?麻烦您,而是问案时她非说要见您之后才肯招认。微臣也是没法子了……”
秦秋婉也不为难他,换了衣衫出了天?牢。
如今的胡明真没了做状元时的风光无?限,着一身破旧的囚衣,褪去了缠在身上?那些多余的料子,显得瘦弱不堪。但?眼神却倔强,跪坐在地上?看到秦秋婉进来?时,忽地笑了:“堂堂郡主,还是要听我的。”
边上?有人立刻搬了椅子,秦秋婉施施然坐下:“你?这是破罐子破摔么?戏弄皇亲国戚,可又要罪加一等。”
胡明真笑不出来?了。
她只是想为难这些天?天?审问她的官员,认定他们请不来?梁玉兰。哪儿想得到玉兰郡主这么好?说话,天?牢说进就进?
忒不讲究。
“我以为你?恨我,不想见我。”
秦秋婉似笑非笑:“其实,我很乐意看到你?如今的惨状,今日回去饭都要多吃半碗。”
胡明真:“……”
“郡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王爷陷害我父亲之事?哪怕做得再隐秘,只要做了,就一定会被查出来?。到得那时,在这大牢中的人就变成了你?。”
秦秋婉实在好?奇,问出了心底里一直以来?的疑惑:“你?为何?笃定你?父亲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胡明真咬牙:“他不会做那样的事?!”
看她那模样,好?像真是这么认为的。
476、女状元的原配二十六
证据摆在面前,胡明真认为人证是被收买的,物证是伪造的。她自己又拿不出?证据来证明父亲的清白,只一口?咬定是冤枉的。
这就是一个无解的局。
她觉得对的东西,才是对的。否则,就都是错的。
秦秋婉并没有试图说服她,而是看向一旁满脸感激的刑部官员:“我?来了?,你们问吧。”
之前胡明真口?口?声声说要?郡主来了?才肯招认,现在人到了?,她若是不招,不只是戏弄郡主,还是戏弄官员。那?可?不止罪加一等。
为首的刑部侍郎孔大人今年已经年过六旬,头发花白的他满脸感激地冲着秦秋婉一礼:“多谢郡主前来协助我?等。”
然后,他看向堂中跪着的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板起脸问:“去?岁三月初三那?天,你在城内的鸿泰楼见?了?张康,和?他商定初七那?日请几位举人喝酒,并且在汤中下毒,还商定了?请哪几位举人,是也不是?”
胡明真张口?就来:“时隔太久,我?不记得了?。”
孔大人也不生气,提审胡明真也不是一两回,他都被磨得没脾气了?,要?是连这都要?生气,早就被气的升了?天。
“张康已经指认你,还说你那?天给了?他一万两银票。你可?有给过银票?”
不记得见?面,只要?给了?银票,那?就是买凶。
这个道理孔大人明白,胡明真也明白,她低着头:“会试在即,我?忙着读书?,家里的花销挺大。那?段日子确实花了?不少银子,但用在了?何处,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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