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8 卑怯(2/2)
她条件反射般下意识以为自己又感冒了,但好在没有接二连三的不适感,她揉了揉鼻子,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奴隶贩子身上。
“这是您要的消息。”
奴隶贩子将一沓破烂不堪的纸张递交给乐殷南手上,小心翼翼道。
“您指定的这几个人的下落,小人都帮您打听好了,您尽管去便是。他们如今主人多半好说话,只要钱给足便万事大吉,至于赎与不赎,全凭大人您一念之间。”
“很好。”
乐殷南双指夹着那几张纸,风卷过,纸张哗啦啦地翻涌。
这是她从给严笑账簿上撕下来的几张。
反正账簿破损严重,撕了几页也无伤大雅。
“这是尾款。”她从怀里摸出剩下大洋,洒在地上。
银币叮当落地,奴隶贩子千恩万谢地跪下捡起。
他手刚碰到一块银元,却感到一个硬物抵在后脑勺。
那是枪。
奴隶贩子颤颤巍巍地说:“大、大人?”
咔哒。
子弹上膛。
乐殷南声音沙哑:“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但我生平最恨的便是人贩子,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奴隶贩子人都傻了。
他立即哆哆嗦嗦地给乐殷南叩头:“大人喜怒!息怒!这钱我不要了,人贩子我也不当了,求您……求您……求您大人有大量放我条生路。”
砰。
乐殷南一枪钉在他右肩。
“这钱你收好,把你手底下的奴隶卖身契撕了,安置好,替他们找份正经的谋生差使,一个月后告诉我去处和下落,然后你滚出江北,别让我再看到你,看到你在这个地方,看到你从事这一行,明白?”
奴隶贩子千恩万谢叩头:“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说着便拢了散落的银元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乐殷南立在原地,眯着眼睛一目十行将上面奴隶的下落扫完。
她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别妥善折叠的脆纸,重新夹在中间,指腹缓缓扫过代号那栏的“九”,冷不丁地笑了下。
年龄:十岁。
预测:天氏,高阶。
去向:乐王府。
她骤然捏紧,大步流星向下一张去向的“梁记粥铺”走去。
梁记粥铺就在不远。
乐殷南到达时,门口刚好有个洒扫的Beta准备去后院清理污渍。
乐殷南脚步钉在原地。
她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个Beta忙前忙后,对来往客人管家伙计们笑脸相迎,沉默了许久。
从正午到日落,乐殷南足足站了三个时辰。
终于,在那Beta差点扶着墙晕过去前,乐殷南伸手扶住了他。
“谢谢……”那Beta佝偻着腰,连来人都没看清,习惯性地点头哈腰道谢。
乐殷南声音冷漠:“十号,好久不见。”
十号猛地抬头,他死死盯着乐殷南的双眼,不敢置信,那个称呼的音节就要呼之欲出,就被乐殷南堵了回去。
“乐殷南。”她说,“这是我现在的名字。”
她满脸淡漠,浑身上下写着“我不是来叙旧的”。
十号默了默:“你走后一直没有消息,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乐殷南不愿多谈,她从怀里取出一张照片:“你认识她吗?”
十号沉思许久,缓缓说:“这不是你吗?”
乐殷南一愣,抽回来一看,赫然发现这是那日初次分化时严笑趁她昏迷时拍的照片,她还扬言要流到黑市里去!
她可是花了相当大的代价才从严笑手里要回来!
“咳,错了,是这样。”
乐殷南战略性咳嗽了一声,迅速从怀里换了张自己好不容易趁严笑不注意偷拍的侧影。
照片中她穿着旗袍,撑着洋伞,刚从大雨滂沱中弯腰收伞走入阁楼。
十号仔细盯着看了看:“这不是檀香阁严老板吗?”
十号感到乐殷南手劲成倍增长。
他吃痛皱眉,却听乐殷南紧张问了句:“什么时候?”
十号倒吸一口凉气说:“主人很喜欢她家的香,经常差我去取定制。”
乐殷南手劲小了点。
“你小时候不认识她?”乐殷南兀自松了口气。
十号好奇:“你问这作什么?”
乐殷南说:“打听件事。”
她矜持点点头,趁别人不注意塞给他几块银元:“多谢。”
临走前她嘱咐十号:“对了,以后若是有人问起,记住,我们从来都不认识。”
乐殷南边离开边取出手帕擦着手心。
她皱眉,觉得浑身都萦绕着十号的气味。
她已经很久不曾回想起过去了。
那段记忆屈辱,肮脏又卑怯,她恨不得永远不见。
但奇怪的是,听到严笑要找老金手里的奴隶时,她拿到账簿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把自己的那页撕去。
——甚至还有当年玩得较好的几个同伴,以及被算命先生说会分化成高阶优秀的A或O。
她怯于让严笑知道她的过去。
哪怕这段过去人尽皆知。
乐殷南花了很大的工夫才清理了身上属于“奴隶”的味道。
她洗完澡,陈姨递给她一封信。
落款是伊丽莎白。
正当她奇怪严笑好友怎么会突然来信时,她听见马车停在家门口的声音。
乐行检从京城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注:本文设定,生为母养为父,不问男女性别,只看AO。如果Beta领养孩子的话称呼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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