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游戏的第二十九天（1/2）

听布束砥信不掺任何英文的讲完了这么一大串话后,森弥有些发懵的大脑渐渐恢复了运转速度。

他抬手按住了自己的额头，有些茫然的原地转了两圈。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游戏非常逼真了，NPC无限趋近于真人,但乍一听闻这样信息量巨大的话，森弥还是被震得两眼发晕。

……尤其是在得知了一方通行别别扭扭的行为之下隐藏着这样的深意。

他很早就知道一方通行是个嘴硬心软、说得少做得多的人,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人总是有本事憋出惊天大招。

现在森弥满脑子都是他伤痕累累的模样,这使他看上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去把一方通行的研究所给炸掉。

森弥转身就走,布束砥信冷淡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如果你是要去找一方通行的话,现在是找不到他的。”

森弥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向布束砥信：“什么意思？他现在不应该马上从研究所离开回宿舍了吗？”

“你的记忆力令人堪忧,朝比奈君，”布束砥信评价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他为了避免过早进入那扇门，以一些东西为代价做了交换。”

“……是什么东西？”森弥顿时有些紧张。

没等布束砥信公布答案,他已经将自己的猜测结果大声喊了出来：“难道他是出卖了自己的身体？！你们这些变态到底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

布束砥信的话音被卡在了喉咙里。

森弥看到对方的脑袋上飘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该说不愧是AIM立场操控吗？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你干扰了我的大脑运转。”

森弥有些奇怪的说：“可我刚刚并没有使用超能力啊？还有,我记得你的能力和大脑运转没有任何关系吧？”

布束砥信点了点头，“没错，我只是单纯的在夸奖你，让你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精神污染能力。”

森弥：“？？？？？？”

为什么好好说着话还非要来攻击他？！

但是想到一方通行的事情，森弥只得忍辱负重，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看起来对一方通行的行程了若指掌？”

“别这么看着我，那个研究所只是邀请他参加一场实验,帮助他们搞明白一些事情罢了。”

森弥冷漠脸：“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看看他的实验报告。”

“还是放弃这种麻烦的事情吧，你的阅读速度太慢了。”

想到对方超规格的智商，森弥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这个指控，“那你直接用通俗语告诉我就行。”

“这些年来，对于那扇未知的门，其实我们并不是一无所获。”布束砥信边说边操控着电脑，很快，一张照片出现在了屏幕上，那是一个青年的照片。

森弥走了过去，有些不太明白布束砥信给他看这张照片的意义。

怎么看都只是一个穿着白色监狱服的普通青年，对方似乎是被关在了一扇透明的玻璃房内，四周都是机器人守卫。

“这个人是被派入门内的某位先遣队员的恋人。”布束砥信说。

森弥十分惊讶，“不是说这些留在学园都市的人只有三种下场吗？可是他这不是好好的？”

“不，他已经变异了。他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布束砥信淡淡的说。

她调整了摄像头的角度，男人的脸清晰的出现在了屏幕上，森弥观察了对方近一分钟后，才意识到这个人根本不会眨眼。

森弥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但更让他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这个人，已经整整十年没有从外界补充过任何食物或是水源了，他靠着未知的力量自给自足的活了十年。”

头一次，森弥觉得自己不是在科学侧的资料片，而是来到了灵异片场——这根本不是人类了啊！

“最重要的是，他得到了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是学园都市这些年来研究的重点，也被认为是进入门内所必须要破解的谜团。”

森弥露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是什么能力？”

“这很难和你简单的解释清楚，只能说，那是一种由生命力演变来的能量，一方通行一直以来就是在解析它。”

森弥似懂非懂，“可是，他连垣根帝督的未元物质都能解析，为什么这种东西却要这么长时间？”

“……森弥君，你又让我觉得学园都市的超级电脑树形图设计者出现了致命的问题。”布束砥信的脑袋上又飘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她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森弥脸上带着礼貌而不是尴尬的微笑看着她。

“你觉得生命力和和物质是同样的概念吗？本身，生命力这种东西能作为能量就已经足以震动科学界了，现在还要以科学手段去解析它，这是一项非常有挑战性的研究。”

布束砥信的手指飞快操作着，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排研究数据，这涉及到了森弥的盲点，他只好安静如鸡的站在这个带给他羞辱的女生身后。

“这是一方通行最近的研究数据，从结果来看，他很可能已经快要破解这种生命能力的攻击了。”布束砥信指着屏幕上的一条曲线，“……不，他很可能已经给解析了，只是还没有人知道。”

森弥的注意力却和她完全不在一个点上，“生命能力的攻击？什么意思？他受伤了吗？”

“……那是在所难免的吧？他的研究任务就是能成功抵御这个实验体的攻击。”她侧头看着森弥，“我想，他就算能成功抵御了，也会装作失败的样子，只有这样，他才能拖上足够的时间。”

森弥的表情立刻变了，他突然就想起来了一方通行早上困倦的脸，更多的他已经完全无法想象了，比方说一方通行其实带了一身的伤但一直都没有让他发现。

森弥立刻看向了这份报告上的研究所，在知道了这家研究所的名字后，他转身就要往外走，谁知道却一把被布束砥信刚给揪住了后领。

“你要做什么去？”

“还用问吗！”森弥挣扎着夺回了自己的衣领，并用有些惊恐的眼神看着布束砥信，妈的这人力气好大！说好的平平无奇弱女子呢？

“我要去把这家研究所炸掉！”

“Amazing，你的脑回路永远让人跟不上。”平静的看了森弥几秒钟，布束砥信这样说道。

本以为他又要跳脚，谁知道这个黑发紫眸的少年脸上却露出了纠结的神色，“……那个，我很早就想说了，英日文掺杂着说会显得你比我还中二。”

布束砥信：“……”

「布束砥信好感度-10」

讲道理，森弥一点也不在乎布束砥信这个中二对自己的好感度，趁着布束砥信注意力被转移后他抬腿就要跑。

“个人的力量在这个地方比你想象的渺小很多，就算你真的能炸毁那个研究所，还会有千万家研究所在进行着这些见不得光的实验。”

“你的意思是这种研究，在学园都市还有很多很多？”森弥没忍住问道。

“暴露在你眼前的只是冰山一角。”

森弥毫不犹豫道：“那就更要曝光它！反抗它！越是见不得人的事情，越是要让它展露在众人的眼前。”

那一刻，森弥福至心灵，他突然明白了这个《学园都市大赢家》资料片的意义——反叛。

……不就是要反叛学园都市的黑暗统治吗？

看着布束砥信惊愕的表情，森弥轻咳了两声，“不用怀疑，在下不才，在两百多万人口的学园都市里拥有两百万小粉丝，”他嘻嘻一笑，“更何况，背后偷袭这种事我可是太顺手了。”

-

所谓的背后偷袭，还要说起森弥和一方通行十一岁时发生的事情。

在一方通行拒绝了妹妹实验后，那个研究所的人并不死心，甚至还通过专门负责一方通行的研究员来对他施加压力。

这些找上门来的研究员还被森弥撞见过很多次。

眼看着森弥即将暴起伤人，一方通行却异常冷静的将他们都“请”出了自己的宿舍。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森弥有些头疼，“只要这个计划还存在一天，复制人就有可能被批量生产然后投入实验，就算你不参加，但别的能力者可就不一定了。”

一方通行对于森弥的言论不置一词，只是平静的从冰箱里掏出了他最喜欢吃的布丁堵住了他的嘴。

没过几天，森弥在早上叫一方通行起床时却发现敲不开门。

幸好他有一方通行的备用门卡，平时不用它只是因为懒得拿。

有了门卡后他轻易的就进入了一方通行的房间，然后森弥惊讶的发现一向作息非常规律的白毛正脑袋蒙在被子里睡得昏天地暗。

而在他的床头，还放着一沓资料。

森弥拿起来看了两眼。

等到一方通行慢吞吞的从床上坐起来时，看到的就是正坐在床沿边吃饼干边刷手机的森弥。

听到了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森弥鼓着腮帮子和他打了个招呼，“醒了？快点去洗漱。”

一方通行蹙眉抓了两把自己凌乱的头发，“……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有叫醒我？”

闻言，森弥停下了吃饼干的动作，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牛奶吸了一口，“看你这么累，然你多睡一会好了。”

他听到一方通行重重的叹了口气，“下次这种情况立刻叫醒我，”他起身下床，“因为你旷课被请去办公室听班主任说教的还不是我？！”

……谁让他是这个弱智儿童的最佳监护人。

在一方通行吃着早饭的时候，森弥突然发问：“你昨晚去妹妹实验的研究所了？”

一方通行喝咖啡的动作顿了顿，接着他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做什么去了？”森弥有些警惕。

在一口气喝掉了罐装咖啡后，一方通行这才冷淡的说道：“我把那家研究所夷平了。”

森弥：“？？？？？？？”

他有足足半分钟没有说出话。

“……夷平了？！”森弥智熄的重复了一遍一方通行的话。

“嗯，当然是偷偷出手的。”说着，一方通行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要学会反抗吗？这就是了。”

……森弥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你他娘的可真是个干大事的人才！

直到两人到了学校，森弥还在魂飞天外。

……虽然听起来很不着调，但是，这岂不是超帅？！

左思右想，森弥觉得自己不能没有任何行动，他毕竟是一方通行的心灵导师！

更何况，这么帅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他的身影？！

森弥的脑子里还记着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份实验报告书，也将制造妹妹的工厂地址牢牢记在了心里。

于是第二天早上，森弥脸上带着狼狈的烟痕出现在了一方通行的房间门口。

一方通行看到他这个造型后吃了一惊，还没等他开口质问，森弥便抬手打断了他。

黑发少年摆出一副深沉的表情道：“我把那家研究所的工厂给炸了。”

……他足足读档了二十几次才躲过了所有的守卫，并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工厂的设施给炸了个一干二净。

森弥罕见的从一方通行脸上发现了震惊的表情。

他咧嘴笑了起来，“这么酷的事情，当然少不了我。才不会让你一个人耍帅。”

森弥看到白发少年嘴唇微张，竟然带着点细微的颤抖，紧接着，他便紧紧的抿住了唇。

“……白痴吗你？”他的尾音带着些不可置信。

恍惚之间，森弥好像看到了这个白发少年的嘴角缓缓上扬，但很快那丝清浅的弧度便消失了。

他又变成了以往那个总是臭着一张脸的一方通行。

白毛少年的头上没有任何的心情或者状态气泡，只有一个小小的好感度增加提示。

「一方通行好感度+1」

「一方通行好感度已达100点」

「一方通行印象变更」

森弥顺着这个提示点开了人物面板，果然，在一方通行的人物后面出现了一行字——一生的羁绊。

而也是从那一天开始，这个所谓的妹妹实验便彻底宣告了废弃。

-